“国事有你们处置就行了。”宝庆公主顿了一下又说道:“韩东国这人,心思太多,聪慧有余而魄力不足。圣上被弑,他身为首辅,责无旁贷,却死活不肯请辞,如此恋栈之人,德不配位,让他去给先皇守皇陵,好好反思是否对得起仁庙和孝庙两位先皇的提携和重用。杜云霖,唉,降为文渊阁学士,暂领参知政事,入阁值事。”
“殿下,这旨意还是让吴大监传到内阁去吧。”
“嗯,让吴大伴去传吧。”
“那臣下先告退了。”
“四郎,”宝庆公主突然叫住了刘玄。
“臣在!”刘玄应道。
“朝-鲜德真郡主之子有几个月了?”
刘玄默然了会说道:“算日子应该六个月了。”
“呵呵,大家都忙着夺嫡争位,你悄然在朝-鲜却把大事和风流事一并都办了。”宝庆公主脸上闪着莫名的神情问道。
“臣下一时糊涂,请殿下恕罪。”
“一时糊涂?想必那时刘四郎已经在筹谋后路了吧。万一时局不稳,你们关东就据关自保。有朝鲜做纵深后方,加上北洋水师策应,可进退自如,坐看中原事定,再应时而动。自室韦南下,你们军将世家逐渐势起,盘踞朝堂两百多年而屹立不倒,自有独到之处。”
“殿下过奖了。我军将世家只是自保而已,无数先祖们的鲜血和性命,让我们明白了一些道理,不再做那走狗良弓。”
宝庆公主低着头,黯然道:“真希望还是‘桃李溪边驻画轮’的那个晚上,什么都还在,什么都不用想。”
刘玄默然了一会,轻叹一句道,“殿下,‘昨日之日不可留’。”
“可是‘今日之日多烦忧’!这世上之事,不如意者十之**。”宝庆公主戚然道,“圣上一去,我心如死灰,能强撑至此,只是大仇未报。刘四郎,帮我报了大仇,我定能如你所愿。”
“臣定当竭尽所能,为圣上报仇雪恨!”
离开内北苑,绕到东华门,正好遇到在那里等候的刘仁。他老了不少,头发花白,更黑了几分。
“四郎,跟殿下谈完了吗?”
“父亲,谈完了。”
“那就好,阁院这边也议好了。烟溪先生为首辅,周相为次辅,丘大人为门下相,补韦正孝、董惜文两位入阁,与杜大人同理尚书省。枢密院这边,老冯请辞,求为中都留后,合议我为枢密院使领中军都督。这河北河东都制置使的职位由你来接任,主持平逆事宜。讨贼戡逆檄文正式明发。”
刘玄点点头,这都是大家协商好的事情,今日终于定下来。走出一段路,刘玄忍不住回头看着巍峨的皇城,低声问道:“父亲,你说这紫禁城有什么意义?”
“毫无意义,”刘仁回头看了一眼,眼睛微眯起来,手轻轻一挥道,“也有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