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妇人端了热好的汤菜出来,两桌并为一桌,陆良生和杨素坐到一起,客气说笑几句话后,后者说起了来意。
“陆道友,这一路游山玩水,可谓悠闲,不知是否有归处?”
这个‘归处’有些讲究,书生也听的明白其中含义,吃了一口菜,端起酒杯敬过去。
“有些话说来可能有些矫情,在下如今心无旁骛,只想闲云野鹤,哪天累了,就会栖霞山搭间草屋,种花养草,施济山下村民。”
杯口碰了碰,杨素仰头一饮而尽。
“陆道友这番话就说的没志气,你的事,其实我也有所耳闻,不就是一个昏君嘛,这天下共两个皇帝……可还有真正明君之像的人雌伏世间,陆道友通圣贤、精道法,就此埋没了,太过可惜。”
来了来了。
刚才一听到大丞相三字,又说明君雌伏,陆良生怎么会还不明白,对方追来之意。
书生放下酒杯,想了片刻,还是拒绝。
“我家在南陈,亲人朋友也在南陈,有的甚至在做官,将来若是兵戎相见,那是难说的复杂,杨道友抬爱,良生愧受。”
“迂腐!”
杨素拍响桌面。
引得后厨的婶侄两人重叠探出门框望过来。
“随安,你说他俩会不会打起来?”“就算打起来,我相信陆先生能赢。”
“为什么?”
“哼哼,长的好看啊,那些游侠志里不都这样写吗?”
厅中,杨素语气缓下来,一时间有些失态,便朝陆良生拱手,这一路追来,两日里风餐露宿,除了当初学艺时,哪受过这种苦。
“无妨,杨道友也是一时气急罢了。”
陆良生一身蕴养的脾气,向来很少发火,拿过酒壶给对方斟上酒水,随后,又给自己斟满。
放下酒壶,举过酒杯。
“这天下修道之士,何其之多,多我陆良生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道友族兄真需高人相助,何故只看我一人。”
“唉!”
杨素与他碰了一下杯子,却是没喝下去,叹了口气,摇头笑道:
“陆道友说的是,可他们大多紧闭山门修道,很少出来,再说,想要找道友这般能心怀黎民百姓,家国天下的修道者,那就更少了,恐怕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陆良生软硬不吃,我这嘴皮子也说不动他。
或许要让族兄出面才行……可看他架势,也不会随我返回长安。
怎么办呢……
有了。
堂中安静一阵,杨素拿捏着说辞,倒酒灌了一口,轻轻放下。
“陆道友可会相面观气之术?”
“你不会吗?”
杨素像是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说出拿捏的说辞。
“会一些,不过,我所学大多在剑法、兵道布阵。”
“原来如此。”
陆良生猜出要给谁面相,眼下自己还有要事要做,自然不能又调头回去长安,一来一回,肯定耽搁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