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去年那等营建营生,一年半载下来就能赚上两三万两银子,谁不乐意?
只是从去年到今年,冯紫英都是忙于秋闱春闱大比,哪有精力来过问其他事情,便是这戏园子营生也是柳湘莲自个儿琢磨出来,冯紫英不过是帮忙谋划了一番罢了。
贾琏何尝不知道这里边的原委,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参与,但是现在凤姐儿却不乐意了,看见连薛大傻子成日里都在那戏园子那边转悠着帮着打点,就算是帮不上忙,起码人家架势是拿足了,自家却是靠边站,总是觉得不是滋味,所以当凤姐儿吆喝着一定要把冯紫英拉上再谋划一些营生时,他也就没吱声了。
这一年来他在家里也是闲着无聊,回想起去年那等风光场面,还是很回味的,自然也指望冯紫英再来出出主意。
“大郎,既然此事不中,你也得帮我们一把,帮你琏二哥找点儿事儿做,你现在也忙得差不多了,这翰林院里的事儿也就是点卯读闲书,你们家倒是好营生,听说这往你们府上送货的大车都能十几辆,……”王熙凤话语里满满是艳羡,“还是在外为官好啊。”
“不知道二嫂子想做哪方面的营生?”见贾琏皱着眉头,王熙凤却是跃跃欲试的模样,冯紫英也很好奇,这女人哪里来这么大的把握,要挣银子,这银子那么好挣?
“大郎,咱们也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父亲现在榆林镇管着几十个堡寨,这边墙内外都在和鞑靼人互市做买卖,这等营生有多赚钱,你难道不知道?”
王熙凤也有些不管不顾了,喝了几口酒,这女人胆子一旦大起来,比男人更放肆,地龙烧得热乎,这颈项间衣襟略略敞开,玉嫩丰润的粉颈圆润修长,加上大红缎袄一对鼓凸的饱满几乎要裂衣而出,让冯紫英也不得不刻意避开视线。
“二嫂子,你说这个,能挣钱都知道啊,但你知道这是哪些人在做么?要多大本钱么?”冯紫英讶然。
对边地和鞑靼人互市这是朝廷定制,各镇都有几家,确定的几家商户,都是大有来头的角色,每几年一调整,而且家家都是在户部挂了号的,这些虽然不是皇商,但是论势力和实力却要比薛家这等过气皇商强不知道哪里去了。
冯紫英惊讶的是王熙凤居然想要打这种主意。
这等商贾基本上都是长年做的,说句不客气的话,那随随便便都能拿出三五十万两现银来的,若是紧急要用,十天半个月凑上一两百万两银子也不在话下,要不你以为这户部和内库都经常空空如也的情况下,朝廷怎么临时支应运转?遇到紧急情况下,还不就是要从这等豪商和江南盐商那里想办法借钱?
老爹当大同总兵也好,榆林总兵也好,都要和这些商贾打交道,自然熟识,要不冯紫英凭什么在临清时敢去山陕会馆?没这点儿关系,人家会理你?
这些商贾里边固然实力雄厚,但是也是龙蛇混杂,这也是每隔几年便要重新确定一波,另外隔三差五总有那么些不开眼的豪商要身死族灭的原因,但这依然抵挡不住更多地人前赴后继的想要挤进场。
你王熙凤何德何能敢打这种生意的主意?你有这个实力么?就凭着王子腾当着宣大总督?这可不是光靠关系就能做得下来的。
王熙凤神秘的一笑,端起酒盅抿了一口:“铿哥儿,生意还不是人做的?他们做得,我们家便做不得?谁不是从第一次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