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知道他们先和我说了……”冯紫英讶然。
“哼,你以为柴恪和杨鹤是蠢人么?你都大名在外了,这等大事你答应便说明你对草原形势有了解,甚至就是你我父子有过探讨,有了相当把握,所以才敢应承,你要一犹豫,说明你我父子心里都没底,你一个庶吉士,让你去,既达不到目的,耽搁了事情,而你出了事儿,除了招来我的记恨外,还能有什么?”
冯唐的话让冯紫英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味来,涩声道:“爹,你们都早就知道?”
“哼,你以为我们都像你这么头脑简单?”冯唐轻哼了一声道。
“那爹你刚才还怒不可遏……”冯紫英糊涂了。
“那只能说是从大的层面没有多大危险,但是一进草原便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住的,意外因素有多少,谁知道?”冯唐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冯紫英:“我不那样爆发一番,柴恪和杨鹤能记住我和你父子二人,为朝廷付出有多大?”
冯紫英真的是瞠目结舌了,这都是表演艺术家啊,自己真的还是差了几分火候啊。
还以为自己老爹真的是为了自己安全绝不肯答应呢,结果呢?
全特么是套路!
演技派!
见自己儿子惘然若失,一脸颓丧,冯唐摇摇头:“紫英,你爹在边地打滚几十年了,什么事儿没见过,爹给你撂句实话吧,平叛不难,哱拜也好,刘东旸也好,成不了气候,大周的气数还没尽呢,问题是如何最短时间的平叛。”
冯紫英慢慢品味过来。
“一旦战事迁延,两镇乃至整个陕西被打烂,宁夏甘肃二镇战后就可能成为朝廷流血不止的伤口,朝廷要想避免这种局面,这需要大量粮食和银子来赈济恢复,朝廷拿得出来么?拿不出来,那可能就是无休止的叛乱和匪患,一样会让朝廷诸公夜不能寐,明白么?”
“所以,舍弃一些东西给草原那些个鞑靼人,就像你说的那样,让草原诸部无暇他顾,是个好招数,但是治标不治本,只能说是临时应对,终归要靠我们自己,可在目前能够赢得时间。”说到这里,冯唐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紫英,怎地柴恪和杨鹤的观点和你先前与我说的恁地相似?莫不是你主动去和他们说的,或者就是主动请缨?”
见自己老爹又有暴走的模样,冯紫英赶紧解释道:“没有,爹,我怎么可能那么幼稚?柴大人和杨大人找到我说到了此事,我也提了我的一些观点看法,和他们比较一致,最后会说到我能不能去草原,您也知道柴大人点将都我头上,必定是有所图,这等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拒绝,而且我也知道爹您肯定在草原上是有些安排的,嘿嘿,……”
“你怎么知道?”冯唐猛地问道,目光瞪着自己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