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王心中一动,先前还有些惊讶,但现在他便明白过来了。
连皇兄都看上了林如海手里握着的资源,银庄建在扬州,分明就是要让这些富得流油的盐商们都要加入进来。
不过既然冯紫英都觉这银庄是稳赚不赔的绝佳生意,为什么却要把这等好事交给这些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的盐商?
“唔,既如此,你这个准女婿可是要把林公这个女儿带回去见林公最后一面?”忠顺王以为自己猜中了,笑着道:“没想到紫英这么会讨好人,看来这位林家姑娘很是合紫英的意图啊。”
冯紫英也不多解释,“王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忠顺王哈哈大笑,“紫英,没想到你还喜欢这一口,嗯,理解,理解,孤在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卓尔不凡,哎,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过去了,……”
“王爷见笑了。”冯紫英瞥了一眼对方,突然灵机一动,“紫英固然喜欢林家姑娘,可是心中也还有其他意中人,弄得紫英现在是左右为难,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不知道王爷可有教我?”
“嗯?”忠顺王没想到冯紫英这家伙居然打蛇蛇随棍上,自己随口一句,对方还能借机来向自己讨要办法来了,但想一想也知道这一位怕是有其他什么想法才对,“怎么,既然有鱼和熊掌,那就纳为妾便是,莫非紫英担心河东狮吼?”
“那倒不是,而是身份不行,那也是大家闺秀,不能做媵妾的,王爷,您说这皇上追封了我大伯,还允了我兼祧,那我二伯呢?我二伯可是兢兢业业为朝廷卖力效命,殁在了大同总兵任上,朝廷纵然不能封个公侯伯,难道就连一个虚衔将军都舍不得?”
见冯紫英如此不见外,话里更是热切,忠顺王也是乐不可支。
“紫英,你小小年纪就这般,小心你自己的身子骨,怎么,还打算请皇上再恩赏一回,替你二伯也封赏?你再兼祧娶一个?这恐怕不行,你大伯战死呼伦塞,那是为了救皇上和孤,可你二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生病病殁,这在朝廷里很正常,若是这个都要追封,那难以服众。”
“王爷,那不一样,我冯氏一家三口皆是以戍守大同镇为荣,数十年里来我伯父和我父为朝廷戍守北疆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冯紫英哪会轻易罢休。
“况且我伯父戍守边陲多年,最终却落个绝嗣,这说不过去吧?我们家也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只求一个对朝廷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虚衔而已,未来能兼祧延续香火,以便日后宗祠里能有人祭拜,这个要求对朝廷有多难?”
这话说得有些重,但也是事实。
绝嗣是很多人都难以接受的,人家求的其实是一个兼祧延续香火的机会而已,当然对冯紫英来说,或许就是一个再娶一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