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他也不可能再回避,索性就让齐永泰作伐,也是一桩美事。
“齐师,弟子的确有合适人选了,便是那两淮巡盐御史林海之女,也就是弟子在临清所救之人,她与弟子有缘,……”
冯紫英话音未落,就被齐永泰粗暴打断:“你说什么,林海之女?不行!紫英,你昏了头么?林海是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巡盐御史,哼哼,其他巡盐御史也就罢了,两淮巡盐御史,难道乔汝俊和你父亲没和你说过?”
齐永泰脸色阴沉得吓人,连语气都前所未有的森冷起来,显然是被此事给激怒了。
这个乔应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阻止这桩婚事?
他觉得他作伐了一门好亲事,就不管了?
想到这里齐永泰就更恼火。
冯紫英想到过齐永泰不赞同这门亲事,但是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还吃了一惊。
“齐师,弟子知道林公的身份和情况,不过林公此番病重,弟子在扬州已经见过林公,他寿元无多,也就是两三个月的事情了。”冯紫英压低声音道。
“哦?”齐永泰知道林如海患病不起,但是没想到对方病重甚至是寿命无几了,如果是这样情形就要好得多,但这依然不是一桩好婚事,“不行,这门亲事不合适,紫英,这京师中如此多好人家女子任你挑选,为何要选林海之女?他虽然也是读书人出身,但是……,哼,他是太上皇私臣,那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其实就是太上皇的私库,你难道不知道么?”
“弟子知道一些,不过……”冯紫英话头再被齐永泰打断:“知道你还要这门亲事?这个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门和江南盐商勾搭不清,迟早是要清理,你去掺和这趟浑水,皇上怎么想?固然现在太上皇还在,皇上不会有什么,但是这等时间又能有几年?”
“再说了,林海在位这几年,替太上皇处理了许多腌臜事儿,皇上知道却不言,并不代表皇上就会一直放任或者忘记了,总归要有算账的是时候,林海倒是两眼一闭了事大吉,但接任者要对上下有个交代,必定会……”
齐永泰的苦口婆心让冯紫英很感动,不过这林黛玉他肯定娶定了,而且他还要让齐永泰作伐。
“齐师,这些弟子都明白,其实弟子上一次已经禀明了皇上,……”
冯紫英的话让齐永泰一怔,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良久才道:“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最初其实也有些不悦,虽然没像齐师您这个样形诸于色,但是弟子能感受到他有些失望和不满,不过弟子也和皇上说了林公将去,而这正好是处在开海之际,扬州乃至江南正好是最佳时机,……,想必太上皇也说不出一个什么来,于国于民皆有利之事,连皇上都率先垂范,那天下商贾还不望风景从,那扬州盐商何能例外?更何况这还不是捐输,而是一门营生,一门能让很多人都悔之晚矣或者大喜过望的营生。”
冯紫英说得很小声,但是却把内里情况半明半暗的说了一些。
齐永泰何许人,很快就挥手制止了冯紫英继续往下说。
对于他来说,那等资源也好,打算也好,都不重要,关键在于永隆帝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