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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厅厅长赵鹏举家中。
释能坐在沙发上,面对眼前的香茶不为所动。之时双手合十,微微闭着双眼。
赵鹏举是纯粹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佛的。可是这并不妨碍他对释能的极尽热情。
赵鹏举虽然不信佛,可他是出了名的孝子。
这个厅长最为人称道的事情,就是十几年前还担任基层干警时有一次出任务受伤,被恶徒在胸膛上划了一刀,刀伤深可见骨。可就是付了这么重的伤,在医院简单的包扎之后,赵鹏举晚上还回家给母亲过了大寿。
硬挺了一晚上,愣是没让他老娘看出来是个刚刚身上缝了二十多针的人。
而和释能结缘,则也是因为张鹏举的母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并且之前在张母患重病期间,是靠着释能时常开导,才挺了过来的。
“释能大师,不知道您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赵鹏举伺候着老母和释能谈了会儿佛法,才忍不住开口问到。
释能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世间一切苦厄磨难,皆为因果,皆为修行。按说,我们出家人不该插手尘世事。可是贫僧有一晚辈,正遭人算计,身陷囹圄。贫僧厚颜,来请赵施主出手,主持公道。”
听到释能这番说辞,赵鹏举犯了难:“大师、我们这个……办案子是有程序的。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赵鹏举本想回绝。
可是听他话里有拒绝的意思,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老母不乐意了!
“鹏举,娘说句话。释能大师慈悲为怀,断断是不会让你做为难事的!大师的晚辈出了事,你必须得去看看。娘不为难你,如果确实犯了法,那咱们不能帮着包庇。可是孩子真遭了人算计,遭了劫难,大师现在找上咱家的门,那就送咱们一场机缘,助人,渡人,那都是难得的福源呐。儿,你说是不?”
听到老母亲这么说,赵鹏举干笑了一声,点了点头。
“成,娘。那我就去看看!大师,您那个晚辈叫什么,他出了什么事儿?”
释能对赵鹏举微微鞠了一躬,“李宪。至于什么事,施主看过便知。”
“行、那我现在就去。”
在老母的目光催促下,赵鹏举摘下了沙发上的警服,下了楼。
……
薛灵感觉自己的信仰遭到了动摇。
当初在政策研究室辞职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这中华大地上遍地的际遇,和面前前所未有的朝气和生机。
终日看着书面上那些优秀企业和优秀企业家的报告,她觉得这是自己这一代人所面临过最好的时代。
她不想活在自己公公的光环之下,带着对经商一种玫瑰色的幻想和希望,她毅然决然的辞去了让旁人羡慕不已的工作,又阴差阳错的被李宪诏了安。
原本,她想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努力,在这片机遇的海洋之中闯出一分天地。
可是现在,揉着刚刚摘下了手铐的手腕,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双手带着手铐的李宪。她觉得,自己所在的这片海洋,看起来广阔浩瀚,但是在那广阔和浩瀚之下,也隐藏着暗流和肮脏。
“李总,我,现在能做些什么?”
看着面色平静的李宪,薛灵问到。
李宪闭起了双眼。
从薛灵的口中,他已经知道了集团目前被卫生局查封。而且森工卫生局已经派人开往了邦业林业局,去进一步清查林翠公司的酱菜厂生产线和八九林场的酸菜厂了。
按照他的估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两天,关于翠花酸菜的各种不利新闻,便会在森工的报纸上刊载出来。
到了那个时候,一盆盆的脏水,将会不要钱似的往自己的身上泼。
而自己,百口莫辩。
过了好一会儿,他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对面满脸忧色的薛灵,开口了。
“去邦业,找徐朝阳,他那里有个账本。你告诉他,那账本,该使发挥真正作用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