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柱换好衣服、刮了胡子后,霍大叔又四下找了找,看到沟边有几簇白中略透着淡黄色、酷似喇叭的花,便摘了几朵并几片叶子给了石柱,说道:“这个是洋金花,你把它嚼碎了,敷在伤口上!”石柱照着嚼了嚼,只觉口舌有些发麻,而后又变得红紫、肿胀起来。及至霍大叔帮忙把腿伤包扎好后,石柱便想问自己的嘴巴怎么回事,可一张嘴,竟咿咿呀呀说不出话来。
霍大叔看到石柱脸涨得通红,笑了笑说:“大青年,不碍事的,这洋金花又叫曼陀罗,敷到伤口上可以帮你止疼,至于为什么要让你用嘴嚼,嘿嘿,就是要让你口舌麻痹,变成‘哑巴’,这正是带你过关卡的方法。你现在就扮作我的侄儿,过卡时什么都不用管,只需听我说话就行!”
石柱识趣地点了点头,坐上了驴车,随后,霍大叔又把他的头发给理了理。
等霍大叔带着石柱来到关卡时,几个士兵照例把驴车拦了下来。那领头的趾高气昂,目若无人地问:“到城里干什么的?”
霍大叔点头陪笑道:“军爷,我是去大丫头家的,去看看外孙子!”
“把包袱打开,检查下!”
“哎,哎!”霍大叔一面答应着,一面打开包袱。
这时领头的又走到石柱旁边,问道:“你,是他什么人?干什么的?”
石柱只傻笑着,向那人点头哈腰,却没有吱声。那人见状便呵斥道:“哑巴啦?老子说话你没听到啊?问你是干什么的?”
霍大叔这才转过头来,说道:“军爷,好眼力,真让您说对了,他就是个哑巴,我侄子。小时候得了口病,就没法说话了,还有些羊儿疯。我出门,留他一人在家不放心,就把他带来了!”
那领头的捏开石柱的嘴,看到石柱发紫的舌头,便没再追问,又见包袱里只有些衣物,并无可疑之处,便摆摆手说:“走吧,走吧!”放他们过去了。
过了关卡,石柱自然高兴,到了稍远些地方,他便下了驴车意欲感谢霍大叔。
霍大叔却让石柱又坐了上去:“大青年,别高兴得太早了!你有所不知,新浦城北这,才是第一道关卡,新浦城南还有一道,再往南,南城、宁海和板浦还各有两道卡,短短四十里地,一共设了八道卡,都是为了防止有**混进来,也是为了抓壮丁!”
石柱彼时还无法说话,只能惊愕地看着霍大叔,脸上写满了担忧。霍大叔看到石柱这表情,轻轻笑一笑:“大青年,放心吧,帮人帮到底!何况咱走的还是一条道!”
就这样,霍大叔带着石柱一路又过了新浦城南,南城九岭、烧香河,宁海太平、城南路口,以及板浦西山这六道关卡。过了西山关卡,霍大叔说:“板浦南门还有最后一道关卡,过去了,基本就安全了!”
等两人到板浦南门关卡时,天已是中午,两旁的酒楼里不时飘来阵阵酒香,石柱和霍大叔的肚子也不禁打起了咕噜,但他们并不敢停留。守卡的士兵上前来询问时,霍大叔便按着之前的路数说了一番,一切皆很顺利。盘问过后后,士兵便放行让他们通过。
可就在两人要过关卡时,却从旁边蹿出来一个人,身材微胖。
“吆,这不是石柱么!你挨抓去当兵了,怎跑到这塅来了?是不是,当了逃兵啊?”蹿出来的这人正是丁发财,一嘴酒气,站着都有些不稳。他正在饭馆里跟几个狐朋狗友喝酒,出来撒泡尿,不巧,石柱刚好被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