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黄东来被对方这么一反问,一时倒也不好解释了,他总不可能直接跟对方说自己会道术吧所以他想了想,便回道,“哦,因为我常跟中原人打交道,所以对他们很熟悉,我自有一套分辨的方法,这个就恕我不能细说了。”
那中年男子一听,心说眼前这小子看着年轻,应对试探时倒像是个老油子,不简单啊
“原来如此”中年男子又不动声色地思考了几秒,然后忽然改用汉语接道,“呵,那行,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确是中原人,只不过我来日本已经快二十年了,所以,我还真不知晓,你是如何一眼看出我并非日本人的。”
黄东来一听对方跟他说汉语,立刻就明白,对方这又是在试他。
很显然,这名中年男子,也对黄东来的身份有了个猜测
尽管黄东来的身高一米六出头,比起一米七出头的孙哥来更接近日本人,而且他经过法术翻译出的日语也不带什么口音,但他终究还是个初来日本的中原人,比起那名中年男子,黄东来的言行举止中破绽其实更大。
假如别人不特别去注意观察,那可能不至于露馅儿,但眼下既然他主动提起了中原人这个的话题,那对面的中年男子思路自然也会往那上面偏,下意识间,中年男子的脑中就萌生了“莫非这小子也是中原人所以才看得穿我”的念头。
“喔尻”这时,黄东来便在心中暗道,“这下遭重了啊,刚刚我不该脱口而出就问他是不是中原人的,这反而让他去猜想我也是了而我好歹是替皇帝来执行机密任务的,随便暴露国籍有风险吧”
就在黄东来急切地寻思此处该如何混过去时,突然
“诶什么情况黄哥,我好像听见有人在说咱中原话啊”孙亦谐一边用汉语嚷嚷着,一边就带着庆次郎从黄东来身后跑过来了。
这下,黄东来倒是不用苦恼了
顺带一提,关于他俩是中原人的事,庆次郎那边是没啥问题的,因为他早就知道双谐其实不是日本人了,而且前几天他就毫不避讳地跟二人挑明他已经知道了,并表示他对此无所谓;至于双谐隐藏身份的动机,双谐不说,庆次郎也不打听。
“呵看来你也不必回答了,小兄弟。”中年男子看着从黄东来身后行来的二人,当时就笑了。
黄东来呢,无奈地叹了口气后,便也不再纠结,只是回头跟孙亦谐和庆次郎快速讲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这段话,既是讲给孙哥和庆次郎听的,也是讲给对面的中年男子和锁镰男听的,这样一来,锁镰男便也明白过来,黄东来并非是那群图财害命者的一员。
“原来都是误会,刚才真是抱歉了。”锁镰男自知理亏,加上他本身也是中年男子的部下,他的上司都无意跟这几人冲突,那他自然也是有台阶就下。
“没事,所幸大家都没有受伤。”黄东来也看得出来这货不是话事的,故而只是应付了一下,随即又对那中年那人道,“对了,还未请教”
“初次”中年男子本来都已经把日语的“初次见面”说了一半了,突然又顿住,苦笑了一声,遂改用汉语道,“鄙人,胡闻知,山东登州人士,在这里的名字叫”说到这儿,他又换回日语,“荒木橒进。”
列位,有那记性好的看官或许还能记起来,这个胡闻知啊,在咱前文书卷三第四十七章狄不倦的一段回忆中有被提到过。
当年的狄不倦和胡闻知也算是故交,狄不倦二十出头离开漕帮去沙漠当“杀手中介”的时候,就是胡闻知替狄不倦的嫂子给的嫂子给他捎去了一封信和那坛被下了泻药的“醉生梦死”。
可没想到狄不倦反手把胡闻知打了一顿送到官府去了
当然,胡闻知蹲大牢也没蹲太久,他进去的时候是弘德二十五年的春天,到这年年底皇帝就驾崩了,第二年朱杝继位,改号永泰,大赦天下,胡闻知就给放了,满打满算他也没蹲够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