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宗臣混迹官场大半辈子,这察言观色的功夫早已是游刃有余,什么时候该把旗子往哪个山头上挪一挪,他心里是一清二楚,所以他的这番话也算是说到徐亮心里去了。
九千岁?皇上是万岁,拿自己做个九千岁,可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嘛。
徐亮表面上却打了个机锋说道:“竹大人可不能这样说,咱们的好坏可不都是皇上那儿的一句话,咱家帮你转告圣上便是,一切还得看圣上的意思。”
“只盼圣上点头,到时候去往京城,也能常常请公公来舍下看舞、品茶。”竹宗臣若有所指道。
“竹大人,门外曾子仁求见。”
门外传来侍卫的禀告声,
“公公在这儿且稍坐,我有些公务要去处理一下。”
“竹大人不必客气,公务要紧,请便。”
说着,竹宗臣走出了内宅的门外,看到曾子仁正在门口徘徊着等着他。
“竹大人!”
曾子仁看到竹宗臣走出来,忙快步迎了上去,刚要开口,便被竹宗臣挥手制止,他一指那竹林道:“屋里有客人,去那边儿说。”
两人几步走到林子旁,竹宗臣先开口问道:“东西到手了?”
曾子仁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绸布包着、巴掌大小的铜质方块,那方块的上面栩栩如生的雕着一尊卧虎,这便是地方大员调动绿营的信物,都指挥使司的虎符。
竹宗臣看着他手上的这方“铜块儿”,却并没有用手去接,而是对着曾子仁说道:“好,今晚亥时,我让侍卫长在城东门和你汇合,你拿着虎符,调近卫营、中军营两营的兵马先行赶往战场,然后你把虎符交给我的管家,他去调动团练使安逸紧跟你一起去。”
曾子仁一听这名字,就把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问竹宗臣道:“竹大人,近卫营、中军营加起来三千多人马,为什么还要带上那个安逸来跟我分功劳?”
竹宗臣每次跟这位不开窍的小少爷说话,就感觉特别的累,什么事儿都要和他从头到尾的解释一遍,一点灵性都没有,也不知道年轻时候运筹帷幄、纵横沙场的曾老爷子,怎么到老会有这么个儿子。
但是无奈事情还必须要有这曾子仁出马,便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让这个安逸和你一起去,不是让他和你分功的,你不是和他一向有过节吗?而且,你应该知道吾儿竹取,也就是原来华阳县的县令,就是死在他手里的吧?”
曾子仁这才恍然大悟,做了一个下切的手势,阴测测的说道:“竹大人的意思是要我.......找机会做了他?”
竹宗臣盯着他,眼底悄然抹过了一丝厉色,然后指了指曾子仁手里的虎符,
“用好它,别让那个安逸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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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令官将令函交到安逸手上的时候,刚好他和江如月正坐在屋子里。
安逸拆开令函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递给江如月,
“江兄你且看。”
“指挥使征调我们去剿五谷教,这属于军事行动,不是普通的调防,那应该有人拿虎符来的吧?”
江如月一边看着,一边问安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