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得这话,赵继宗差点没背过气去,这还用问?就是说五百多近卫营全赔在要塞里面了呗。
想到这儿,赵继宗的脸上一时间挂满了恼气,吓得身旁想要说些什么的总旗官,赶忙闭上了嘴,只看着他怒气冲冲的甩开大步,一副要去和曾子仁分个高下态势,走出营帐。
也是碰巧,这曾子仁也刚好走到营帐的门外面,一撩开这门帘,就对上了赵继宗怒发冲冠的表情,顿时吓得他后退了两步,愣在当场。
营帐里的总旗官把这一幕看那在眼里,赶忙就小跑着奔着营帐门帘这边来,一是要给“死而复生”的曾大将军行礼,二就是赶紧想办法拉住这看起来欲要当场发作的赵继宗,对着这“没死透”的小少爷,可不能胡来。
不过,总旗官还是低估了他这位老上司了。
几乎是一瞬间,赵继宗的脸上就换上了一张极尽谄媚的表情,“扑通”一下子跪倒在了曾子仁的脚边,抱着曾子仁大腿上已经被火烧的有些褴褛的衣袍,号啕起来:
“曾将军啊!下官以为您陷在火了啊,正准备全营出动去营救您,没想到您没事,真是天神庇护,佛祖保佑啊!”
曾子仁转头看到近卫营里来来往往、“整军备战”的忙碌士卒,一时间很是感动,赶忙俯身扶起了跪在腿边赵继宗,“哎呀,赵把总真是国之栋梁、朝廷忠臣哪!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也不知道是不是“忠勇之臣”赵继宗给他的勇气,曾子仁大步走进营帐里,然后扶着帅案,很是大义凛然对赵继宗说道:“赵把总,你速速去整顿兵马,趁着五谷教立足未稳,随我杀回狐岭要塞去。”
刚刚被曾子仁扶起来,连裤腿上的尘土还没有掸干净的赵继宗听了这话,赶紧又“扑通”一下跪在了当场,
“曾将军,万万不可啊!那五谷教战力强悍,中军营一千五百余军士阵亡者十之**,连刘副把总也陷在他们手里了。更不要说那北坡的团练营了,到现在连个音讯也没有,怕早就全军覆没了。咱们这营里不过一千余人,为今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迅速向龙安府方向靠拢,保得全营不失,已是大功一件呐!”
赵继宗说的实在,现在曾子仁已经平安在自己营中,目前的情况,只要他安安稳稳的把这一千人马带回去,到时候把原来打算栽曾子仁的那一套说辞栽给刘副把总和安逸,他不晓得老指挥使有什么理由处置他,搞不好弄个守备副将都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曾子仁却不这样想,他是偷偷拿着兵符带这三营人马近五千余人出来的。原本的算盘打得是,先把安逸陷死在这儿,既给自己报了私仇、又示好了布政使竹宗臣,然后再掉过头来把这五谷教一剿,又是大功一件,父亲那里也不会再说什么,完美的一箭三雕。
现在可倒好,五谷教的毛都没有摸到,就已经折了两营人马了,他就这样带着一千残兵回去?都不用说朝廷那边了,老指挥使就已经先活剥了他了。
“赵继宗,你是不是怕死!身为军中把总,冲锋陷阵、悍不畏死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我现在以成都代理守备将官的名义命令你,整军!备战!杀回去!”
曾子仁从怀来掏出那虎符,“咣”的一声重重过的砸在几案上,怒气冲冲的赵继宗吼道。
赵继宗虽然心里已经把曾子仁家里上上下下能骂的都骂了一遍,但是代理守备将官的身份和那一方沉甸甸的铜块儿,却不是他可以想要违背就能违背的,只得唯唯诺怒的点头称是,然后站起身来,准备走出营帐整军备战。
“大人!”
刚刚营帐里的这位传令兵还没出去,这外面又呼喊着、撩开门帘跑进来一位。
他这风风火火的劲头儿一个没留神,就直接一头顶在了欲要出门去的赵继宗胸前这块护心镜上。
这传令兵头上这痛劲儿还没完全发散开来,紧跟着那心里正憋着火的赵继宗的耳光就扇了上来,
“妈的!你没长眼睛啊!曾将军在这儿看不到吗?跑什么跑!”
那传令兵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很是委屈的捂着脸跪倒在地上,
“小的有眼无珠,没有看到曾将军在此,请曾将军恕罪。”
曾子仁也是余怒未消,很是不耐烦的一挥手,“行了,快说什么事儿吧。”
“启禀将军,都指挥使大人带着先锋营把总裴振风、中军营把总江云并先锋营一千五百余军马,已经快到营外了。”
“父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