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心道这还真看不出来,契丹人本来就高大健壮,没想到这瘦瘦小小的何六手下还有这番杀气,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了。”
赵凌风不知道安逸为何客气了起来,忙道:“安兄何必如此客气,你刚刚接手这成都卫所,有什么不熟悉的情况尽管问我便是,必定知无不言。”
安逸听完这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虽然跟赵凌风只有着两面之缘,但是他感觉到这一双眼眸中有着从他所见其他大夏官吏眼中少有的那种正气,这种正气能让和他说话的人都为之清爽,有种身处佛堂不惧任何鬼魅邪祟之感,仿佛与生俱来,
他忽然开口问赵凌风道:“凌风兄,你想做卫指挥使吗?”
赵凌风没想到安逸突然没来由的问了这么一句,让他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兄弟的意思是?”
“如果把成都左卫或者右卫交给你来带,现在的你能指挥的了吗?”
赵凌风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沉默了约有半晌,方才开口道:“能指挥,但是我并不想现在做这个指挥使。”
安逸不解,问他为何现在不愿意,
赵凌风想了想答道:“既然大人拿我当兄弟,我也就有话直说。
凌风自小就失去了双亲去,只剩下我和妹妹两个人相依为命,后来渐渐长大了,为了口饭吃才投了行伍,因为从小和妹妹骑过马,所以一开始是在甘肃镇做骑兵,后来才转到成都的卫所,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千户。我心里清楚,虽然千户和卫指挥使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对于凌风这种没有什么背景的人来说,有可能到战死沙场的那一天,都等不到这一步。
我知道之前一些偶然之事帮到过大人,可是凌风并不想大人因此就将我提拔做了卫指挥使,不是我不识抬举,这西北战事皱起,即是危险也是机遇,如果大人真的拿我当兄弟,就权作壁上观给我个公平就行,凌风若有本事,会靠着军功一点点爬上去,若是没有能力,那就算大人赏我个指挥使的顶子,也是枉费大人一片苦心。”
安逸的嘴角随着赵凌风的这番话不断地加深着弧度,以至于到最后抚掌大笑,
“哈哈哈,凌风兄,你的这番话如果拿到朝堂上去说,不知道要让多少以谦谦君子自诩的国之栋梁羞愧而死了。”
赵凌风被安逸说的也是笑了笑,说道:“只可惜,现在的大夏朝,凌风的这番说词除了安兄,也不会有人愿意听的。”
“凌风兄此言谬矣,官术不分黑白,因为那都是手段,人性却分善恶,因为那是本心,若是丢了本心,兄弟官儿做的再大,反而成了天下百姓的祸害了,如凌风兄这样的人,若是有朝一日平步青云,却真真是大夏朝的福祉。”
赵凌风咧着嘴朝着安逸拱了拱手:“那我可借兄弟吉言了!”
“对了,兄弟刚刚可是说你还有个妹妹?倒是从来没见过,现在何处?还是已经许配人家了?”
赵凌风听安逸提着他妹妹,刚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眸明显的就暗淡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唉,说来惭愧,之前将妹妹安置在成都,经常只有逢年过节的才能回去看看她,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回去的时候,就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没有了踪迹。当时我还去报了官,但是本来就是两个外乡人,知县老爷也是无从查起,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到现在我也没有再见过妹妹。”
安逸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像赵凌风兄妹俩这种外乡人到成都,本就如浮萍一般无依无靠,再加上朝廷上下这三四十年来对女真也好对辽人也罢,总是没个消停,这种人口丢失的事儿,可能早就司空见惯了,就算是被人害了,估计都找不到个囫囵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