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高的伸出左手,扒着上一层那漆面都已经完全剥落的屋檐,脚下踩着不知道哪间屋子的窗棂,双腿一用力就轻而易举的翻到了屋檐的上面,
这屋檐虽然看起来破旧,却还结实,并没有因为他踩上去而有所异样。
安逸用手数着金铭尹跟他说的第三个窗户,然后在夜幕的掩护下,一步步悄没声的挪到了窗前,
当然小心翼翼把脑袋往窗户里探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面黑着灯,空无一人!
不是这间吗?
安逸顿时疑惑起来,转头又重新从自己上来的地方数了一遍,
一、二、第三间,没错啊!别是金铭尹这小子搞错了吧?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忽的就从身后吹来了一阵夜风,
说来也是巧,这阵夜风就像是一把有灵性的扫帚一样,轻轻的拂过了屋里的桌面,
“哗啦啦~”
带起桌上放着的薄薄一叠信纸天女散花似的吹的满屋子飞,好一阵子才盘旋着像是不情愿一般的落在了地上。
刚才屋里黑漆漆的倒还没注意,直到这阵风刮来,安逸才看清楚这桌上居然还有信纸呢!那这样看来肯定就是有人住了,看来金铭尹应该是没搞错,那毫无疑问住的就是那俩辽人,只是有可能人还没有回来,
于是安逸手里捏着这半截熏香,在窗边静静等着,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却仍然没有人进来,
他心道这俩人不会是走了吧?这么半天都不见个人影?
本来站在这屋檐上,两只脚就不能完全占住,全靠着两个脚尖儿支撑着全身的重量,站着这一会儿腿就开始麻了,再加上这一等不来二等不来终究也是急躁了起来,
安逸索性直接一个翻身就从窗外溜了进去,然后确认房间里没什么动静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地上散乱的这些信纸捡了起来,拿到了窗前的月光下,一张张的这么翻着,一边翻还一边看着门口,生怕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不过这些信纸好像都是写废掉的,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是
就当他要放弃掉再在房间里找找其他的线索时,最后面的这张纸引住了安逸的目光。
这张纸比起前面几张上面白白的一片,甚至连个墨点儿都没有,唯一吸引住安逸的地方是它右上角有几个字儿影,看起来应该是由于垫在信纸的下面印过来的。
只是这天色昏暗,安逸实在是看不清这是些什么字,只能把这信纸高高的扬起,对着窗外那一抹可怜的月牙,瞪他了眼睛仔细的瞧着,
“这是写的什么啊?承天.......承天什么玩意儿?”
等安逸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楚后面的字时,也是心里猛地一惊,眉头一紧不禁脱口而出:
“承天皇太后!这是写给辽国萧后的?”
因为这个字影在右上角,按照书写的习惯,是个信头,虽然没有完全的印清楚,但是安逸猜想不过是承天皇太后亲鉴或者什么云云,总之是写给辽国那个传奇太后萧燕儿的,尽管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是可以知道这两个辽人就算不是探子,也是跟萧后有着莫大的关系,掌握的信息应该不会太少,
不过
这回安逸还真的看走眼了,因为这中间有个小插曲,
萧燕儿是因为这封信写的较长,到落款的时候由于书写起来不方便,索性就把这信纸往上面拉了拉,使得这右下角的落款是垫在下面一张信纸的左上部分写的,因此笔墨印过去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封信的开头,实际上它是个落款.......
以至于安逸完全不知道这个“奸细”,其实本身自己就是大辽承天皇太后,萧燕儿。
正待安逸在信函上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内容,想要转回头来在屋里翻一翻时,他就感觉到脖颈上面一凉,
一柄反射的月光的三尺青峰,犹如一条锁定猎物的银蛇,一点点的从他脸颊下面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