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说哪儿的话,那六子就直说了,二叔您在这卫指挥使的位子上待了多久了?”
顾晨夕想了想,答道:“崇正三十三年升任的的卫指挥使,粗粗算下来有七年了。”
然后何六接着问道:“那我想问二叔,你打算在这卫指挥使的位子上再呆多少年?”
顾晨夕听得他这话,脸色就耷拉了下来,显得有些不悦道:“你这是在调笑我吗?”
何六却好像没有意识到他的表情一样,仍旧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您在这卫指挥使任上苦熬了七八年,想的不就是那游击将军的位置?可结果如何?不还是让那安逸一屁股坐到了你的头上?你历经行伍十多年的老将军让这团练使出身的毛头小子指着鼻头骂,您敢有个不字吗?你不还是老老实实的跑到这儿野地里来吹夜风?而他安逸呢?我听说他在成都娶的那个小妾跑来找他了,说不定啊,人家正在窝在小妾的怀里哩!”
顾晨夕本来就对安逸上次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态度耿耿于怀,被这何六一说,更是恼怒,他“嚯”的一下站起身来,朝着何六怒骂道:“老子没工夫听你在这里说这些屁话,你要是闲的没有事情做就去给老子巡夜!”
说完,他转身就要迈出这堂门去。
何六看他起身要走也是不慌不忙,朝着他的背影幽幽的说道:“顾大人今天要是走出这个门,可就要一辈子被人家踩在脚底下了。”
顾晨夕怎么能没想过翻身,谁能甘心自己熬了七八年然后上头空降了个顶头上司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缓缓的转过身,脸上却仍然还带着刚才的余怒,故作不解其意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何六当然知道自己刚才的一句话说道了二叔的心坎儿里,他抬起头朝着顾晨夕笑了笑,向着对面的蒲团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叔且听侄子给你慢慢道来。”
顾晨夕看了看何六,一脸铁青的又坐回到了那蒲团上,
“二叔可知道为何如此?”
其实顾晨夕何尝不明白原因,只是一想到这儿心里就堵得慌,他拿过面前的酒葫芦拧开盖子,吨吨吨的往嘴里猛灌了一口,然后用衣袖一抹这嘴角不满道:“你又不是没听说,那安逸跟老蜀王千金的关系,眼看着就要做蜀王女婿的人,老子拿什么和他挣!”
“啪!”
何六重重的一锤手,夸赞道:“二叔通透!归根结底不就是上头没有人嘛!凭着二叔的本事,只要能有人在上面拉一把,别说是这游击将军,就是总兵您都有的做啊!”
“怎么、你有路子?”
顾晨夕脱口而出,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何六自己还是个百户呢,一个小小的百户能认识什么比肩蜀王的大人物?
随即又有些不屑的道:“不知道何百户认识的是哪位大人物,能大的过蜀王?”
何六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不信自己,遂起身凑上前去,拢起手掌在顾晨夕的耳边念叨了个人名,
顾晨夕听到这人名脸上马上就抹过一丝惊诧,不过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疑何六道:“王爷乃是天潢贵胄,你个小小的百户是如何认识的?”
“二叔可还记得原来何季家里的那个外甥女儿?”
顾晨夕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记起来了,就是那个我们之前在成都见过的是姓柳的?”
“二叔糊涂,人家姓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