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衣叟看似年过期颐,却鹤发童颜,面色红润,比太伯公还精神。
那黑衣童不过十一二岁年纪,却浑身散发无与伦比的神秘气息,根本难以看出他修为。
两人手执黑白棋子,正在对弈。
韩孟海酒醉发作,晕上心头,正意欲找一处地方休养。
那白衣老叟抬头瞧见韩孟海,抚须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道友来此,何不下来,饮杯仙茶。”
韩孟海落入地面,礼节性拱手道:“多有搅扰,我歇息片刻便走。”
一叟一童继续对弈。
韩孟海观了半刻棋局,不甚明白,正要起身离开之时。
“我已闭世多年,久不出来。”那白衣老叟见韩孟海就要离去,便挽留提议道:“小道友,老朽素来擅长问卜推演之术,你我有缘,我就替你卜一卦,何如?”
不等韩孟海拒绝,那白衣叟取出卦筒,口中念念有词。
摇晃一番后,白叟倒出卦钱,仔细查看后,又掐指一算,推演先机。
片刻后,他眉头紧蹙,道:“小道友,依卦象看,你不久必逢大劫难,怕是难以避过。”
自己好端端的,青天白日的突然有个老头给你卜一卦,说你近日有劫难……
这……愣是谁听到这晦气话也必定动怒。
韩孟海甚是不悦道:“前辈,你我无仇,你何故平白咒我。”
白衣叟道:“小道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老夫不过据实相告。”
韩孟海向来笃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命运不公便与天争,与天斗。
他对于天定卜卦之事不屑一顾,按捺住性子,皱眉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劫难?”
那黑袍小童故作玄虚,接道:“天机不可泄露。”
“万物自有生灭,凡人亦有凶吉祸福,岂非凡力可更改。”那白衣叟叹了一口气,正色道:“小道友,不妨事,莫心急。你我今番得以相见,算是有缘,我们不会见死不救。
奈何我们二人此番临凡,都是元神出窍,无法以真身,用无上仙法为你禳福驱灾。
不过我这里有一枚珠果赠予你,如果你有仙缘,摘得此果服食,不仅可以修为大涨,更可戬灭灾祸,保你将来无虞。”
身边的黑衣童子遥指前方高山悬崖的一株古树,道:“那千年朱果是我二人升仙得道之时便栽植,常年以高深阵法隐匿在此崖壁,不得外人窥探。经过千年时光,由岩壁灵精,高山仙泉,日月精华养就,此刻朱果已得成熟,你自去取食。
望你好自为之,将来多积德行善,造福世人。我们不便久留凡尘,即刻告辞。”
言毕,白衣叟和黑衣童两人轻身一飞,化作一缕青烟,袅袅升空,消失不见。
韩孟海只觉眼前一片炫目白光。
等他醒来之时,已经晌午时分。
烈日高悬,松阴阵阵。
韩孟海睁开惺忪睡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石柱山之巅,身下就是万丈悬崖。
翩翩起舞的白鹤早已不见踪影。
至于脚边的那方石台早已斑驳碎裂,爬满青苔,那棵歪脖老松也已枯死,生机全无。
韩孟海酒已大醒,不由得冷汗涔涔。
方才观棋之境,仿佛已是千年前,分明是烂柯迷局。
难道喝了荷露篁,真有引仙之效?
自己仙缘深厚,那二人真是上仙,特赐千年朱果,让自己避劫驱凶??
亦或许就是醉后的一场梦,一场幻觉。
岂能当真?
韩孟海幻觉幻真,他起身遥看旁边那座高山。
果如黑衣童子所言,只见崖壁顶部有一株苍翠古树,确结有一枚红艳艳的朱果。
韩孟海正想要飞到那古树之上一看究竟,却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