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在任家镇中蔓延,清早热闹的集市和街道因为时不时有人倒地呻吟而变得混乱起来。九叔蹲在一个捂着肚子哀嚎的村民身边,手指搭在他手腕上号脉,片刻后对神色惊惶的镇长说道:“先让人把他送到义庄。”
“九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上百个村民肚子疼,镇上的医生大夫束手无策,你有没有办法?”
九叔说道:“这是蛊,不是病,更不是中毒,医生大夫治不了,我只能用符水暂时压制他们体内的金蚕蛊虫,但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时效过了,他们还是会肚子疼,而且下次再喝符水就没什么用了。”
镇长问道:“那怎么办啊?”
“安排人手把肚子疼的人全送去义庄,通知全镇村民不要再去后山取水了,那里的水喝不成了。”
“我这就去。”镇长提着长袍衣摆,匆匆离去。
“疼死我了。”
“疼啊。”
“救救我。”
数十个村民疼得在街上打滚,哀嚎声传入史津、九叔等人耳中,他们的脸色都十分沉重,秋生面露不忍道:“师父,真的没有彻底消灭金蚕蛊的办法么?”
“没有。”九叔摇头。
史津建议道:“九叔,我们可以用法力把他们体内的蛊虫逼出来。刚才我中了金蚕蛊,就是这样解的。”
秋生拊掌,“对啊,用法力逼出来。”
“我想过这个办法,可是行不通啊。”
文才不解地问道:“师父,为什么行不通?”
九叔耐心解释道:“阿津是炼识境修士,法力浑厚,神念内视之下蛊虫无处藏匿,当然可以逼出来。村民们则不同,蛊虫藏在他们内脏里,内脏极其脆弱,神念看不到就不能确定位置,贸然用法力逼迫很容易损伤脏器。”
停顿了一下,九叔继续说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行不通的原因是中蛊的人太多了。那人心思歹毒,在后山水源里下蛊,那处水源不仅供应任家镇,附近不少村子的村民也从那里取水,你们想想,中蛊的人会有多少,何止百人呐,光靠我们几个救不了多少。”
史津默默点头,逼出金蚕蛊需要消耗法力,恢复法力同样需要时间,一天救三十人,三天才九十人,即便用符水压制也肯定有人来不及救治。
“我们没办法,地府应该有办法吧?”史津冷不丁冒出一句。
九叔愣了一下,“阿津说得对,找地府帮忙,我们回义庄。”
镇长的办事效率极高,九叔他们回到义庄时,已经有一二十个中蛊的村民被送了过来,九叔吩咐史津、秋生、文才制作符水,自己则进屋联系地府鬼差。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九叔拿着一张纸出来,脸色难看,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史津侧耳倾听,隐隐约约听到三个字:干他娘!
不用问,九叔肯定受气了。
地府给的解蛊方子相当简单,用到四样东西,最主要的是白杨树皮。这玩意能麻痹金蚕蛊虫,必不可少,但平常不怎么用到,义庄里没有。镇长赶忙安排人去找,其他三种东西每家药店都能买到。
忙到天黑,镇上中蛊的村民喝了汤药散去,任婷婷、史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史府,任婷婷扑在床上就不想动。
“累坏了吧?”
任婷婷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哼道:“嗯。”
“我帮你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