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并无行人张望,只是县衙内有人声鼎沸。
原来此时还未开堂问案呢。
李寇此时才想起来问:“姚兄可知今日谁是堂官?”
姚平康神色复杂半晌才说:“是慕容延钊那厮。”
哦?
李寇觉着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甚么地方听过。
但他知道慕容延钊是潘原知县。
既是潘原知县怎能到平凉县当堂官?
杨可世道:“这厮是距离州衙最近的县官,又与各家并无来往,大郎莫非看不出他在经略使大堂上那番言语只为他自个?”
李寇道:“我可没有看出来。”
折彦质嗤笑道:“大郎甚么都好只是有时很不爽利。”
杨可世道:“那厮盯上的是渭州通判,大郎当知这位置乃州府老三,不比同知轻,若叫他上来,他在宫中有受宠的慕容婕妤,还不是想把甚么捅露出去都很便宜?”
那可未必。
“西军已有多少年历史?慕容延钊只要是个不甚糊涂的,他便不会与西军为难。”李寇道。
折彦质叹道:“你这厮实在是个聪明至极的人,虽少,人情世故可懂得多。家父也曾说过,慕容之志在于资历,他倘若当了通判,只消安心当个清贵而已,何须与我们为难?然这厮是个胆小鬼,潘原的事务他也不做主,兵备松懈竟连小贼也敢公然横行街市,又是个刚愎自用的人,只怕他要熬这资历也不是很容易,但他妹子若当了贵妃娘娘,去富庶的地方当个知州那是轻而易举的,可惜,宫中的事情……呵呵。”
李寇猛然想起来了,他不由看了呼延灼一眼。
慕容延钊岂不是水泊梁山造反时的青州知州?
呼延灼可是先受慕容知州的信任,又被慕容知州坑苦了的人。
是了,霹雳火秦明那厮也是慕容延钊的手下,小李广花荣也算是他的手下,还有个什么镇三山黄信,这厮可也是宋江那厮的运输大队长。
他是有个当贵妃的妹子。
可那不是里的事情吗?
李寇索性懒得理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北宋。
“无论如何靖康之耻是定然发生的,慕容延钊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挡不住历史的大趋势。算了,与其考虑这厮是个谁不如考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借了不与各方有关系的便利权且管了平凉县的事,他的立场在哪边?”李寇仔细一想,“是了,这厮既是个为自己的人,他定然要在此案寻找好处,便是没有好处,但凡有好处,他也是不会错过的。”
李寇便问姚平康如何保证慕容延钊不偏向爨同知那边。
姚平康鄙夷道:“这厮本是个将门种,他祖上也是将军,只可惜,到了这厮手里无一点将门子弟的风骨。他本要投那群清贵文人,人家也不稀罕他一个裙带贵戚,咱们将门也瞧不上……”
“姚兄嫉恶如仇,我很佩服。”李寇不等他说完便拱手。
姚平康怒道:“你瞧不起我?”
李寇道:“我很瞧得起姚兄,只可惜我瞧不上姚兄的脑子——我听说,你家有一位能做主的要来,如今却在左右徘徊?怕是在潘原,或者在什么安化等着吧?我倒是要问,姚兄瞧不上这个慕容知县,又安知他瞧得上姚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