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十几株或二十几株装于一盆,那么盛开时,便有好几十朵花,同样比较好看。至于次年,谁管得了次年?
以前刘昌郝也不大懂,他看到他同学用青蒿嫁接菊花,青蒿株大,根系发达,能嫁接十几棵接穗,盛开时会非常好看,也能卖上价格,刘昌郝便问了一句,第二年怎么办?
青蒿与菊花一样,是宿根花卉,一岁一枯荣,花开过后,所有接穗必然死掉了,第二年青蒿重发,长出来的是蒿子,而非是菊花。
他同学笑答,这是花唉,非是瓷碗瓷碟,还准备用上好几年,谁会管第二年,当年好看就行了。
但这种装盆,属于西洋式的装盆,眼下宋朝还没有。
夏万铃已经开花了,庄木匠遥想一下,若是这样装盆,确实也美观。
不但夏菊,秋菊,刘昌郝也打算换一种装盆方式,而且今年秋天,就打算试装。这个不急,刘昌郝走出来,看着下面的耕地,几天过后,小麦与大麦基本都收割了。许多人家在种粟与黍,讲究的会用牛、骡子、驴子将地翻耕出来再播种,不讲究的,用锄头将泥土翻一翻,便开始直接播种。
粟与黍也分春夏两种,春粟与春黍在农历三月份就必须播种下去,夏粟与夏黍,这时正是播种时季,但也不能太晚,所以“大忙”还没有结束。
刘昌郝想了想,第二天开始请人。
即便“夏大忙”结束,后面还有许多事,追肥、浇灌、锄草。
于是刘昌郝将日工钱提高到九十文,对于沈村这些河边的平坦村庄,这个工钱依然不动心。关于工钱,刘昌郝也问过庄木匠他们,他们多是真正平原地带的百姓,然后回答,若请短工,日工钱也达到了80-100文钱,但他们离京城很远了,也说明刘梁村这里的落后。
不过达到了九十文钱,能从许多村庄请人,刘昌郝跑了二十多个村子,多是“山里”的村庄,“山外”的也有,如小姜村、马家村,这些条件依然比较落后的村子,至于南边离河近的各村子,刘昌郝没有去,去也是自找没趣的。
凡来做工的,每天工钱九十文,包三餐伙食,近者可以早来晚归,远者,可以于大作坊里休息。但考虑请的是各家的丁壮,不能像女工那样,若是家里有事,也准请假回去。做工时间从初六开始,也就是端午节过后第二天。
刘昌郝又刻意说明一件事,这次不是短工,而是“小长工”,不仅挖山塘,还要平整坡地,不管来多少丁壮,有的忙,可能到秋后,整个工程才结束。一天九十文不动心,一百多天,十几缗钱,总归有人心动的。
谢四娘与盖氏回来。
原来刘昌郝打算端午节前,先采摘一批第二茬瓜送到京城,顺便将她们接回来过节。
不过市易务插手,不能摘,勉强摘一批,交给市易务,余下就没有多少了。因此京城出现古怪的一幕,过节了,大伙都有了消费热情,有的想买鞭炮,因为数量少,买不到了。有人想买甜瓜,更买不到。
鞭炮买不到,是刘昌郝没空做,甜瓜买不到,绝对是市易务的关系。有的商贩对市易法很不满,直接说出真相,人家用了药壅之法种瓜,故瓜又早又甜,然其成本也高,市易务却强迫人家每次按九文半钱售两万斤瓜给他们。我们呢,给了人家十六文钱的价格,当然,他们不会说刘昌郝每十斤送半斤,两筐瓜送一个瓜,果子行行头与各大户的百分之五抽头,若是将朱三他们抽解包括进去,刘昌郝实到手的都不足十三文钱。
市易务给的钱虽低,至少没有送斤两,未送瓜,也没有抽头。
反正市易务身上虱子多,不怕痒,随你们怎么说。
谢四娘回到家,刘昌郝看她脸上的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