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抄了一些诗词,赢得了薄名声,若不是自己无心帮了李阔海不小的忙,以至孔押司对自己额外看中,那么今天,在刘四根指使下,自家就惨掉了。
这个老东西,太过歹毒,难怪一个村子都怕他。
刘四根打得七死八活后,刘昌郝让张德奎先将他捆起来,进行估等。孔押司继续公正估等,原来刘家耕地一半多估为三等地,也就是甲等地,只有一小部分估为乙等地,还有一小部分租户地估为丙等地。绝对的公正,开封府派人下来,都挑不出毛病。再对买来的耕地进行估等,未来修山塘,但现在山塘呢,它们仍然是丙等地,丁等地。修好了山塘,得到浇灌,加上刘昌郝舍得用肥料,田等必升,但也必须等刘昌郝改造好了后,才能升。
孔押司一边“公正”地估等,一边顺便向围观的人普及朝廷相关的政策与法令。
大伙听了点头。
这才像话嘛,否则都像曹录事这样,大手一挥,丁等地变成了甲等地,甲等地反变成了丁等地,刘四根开心了,余下百姓还能有活路?
既然公事公办,到了坡地,不好意思,它现在连五等地都不是,而是垦荒地!
虽然划到刘家田籍下,三年内,刘昌郝不用纳一文钱税!
别说孔押司照顾刘昌郝,绝对是按照宋朝的相关政策与法令来的,刘四根差一点气的吐血。
一一列入大薄后,孔押司对刘四根说:“你说公正,我便公正,到你家了。”
曹录事想退,刘昌郝站在他后面说:“你敢走,我保证你只能爬着回去。”
由刘昌郝带着,刘四根家那块地能逃得掉?一一找出来,重新丈量估等,都快将刘四根丈哭了。到了最后一块地,孔押司看着曹录事说:“你真维护你的小岳翁。”
两人岁数差不多大,岂不是小岳翁。孔押司说完,就着刘四根家新的耕地面积与地等,开出税单,新税比原先的足足翻了一倍半。
天色已经黄昏了,刘昌郝让张德奎杀**鸭,款待孔押司与两名衙差,反正皆骑着驴子来的,又是大路,不怕摸黑回去。胡二娘她们在做菜,孔押司将刘昌郝叫到外面,说:“刘昌隆那案子不大好翻。”
宋朝京城人口稠密,郊区人口也就那么一回事,尉氏整个县也不足万户人家,又是天子脚下,总体上比较太平,人命案不多,发生的时间不算长,孔押司知道其内幕。
“在县里翻,虽换了知县,其知县,你是知道的……去开封府翻,时间终有些久,刘昌隆夫妻又自杀,各方面证据不足。”
这还用孔押司说,刘昌郝早想到了,他说道:“孔押司,我不喜争执,若非其再三逼我,我都不会劳烦押司。既得陇,我不会望蜀。”
“嗯,你是有智慧之人,刘四根也好,曹录事也好,终是小人物,你须多读书,钱财是身外之物,功名才是真正的保障。”孔押司瞅着客厅边上书架的书册说。
刘昌郝进京城,陆续买了好几回书,有淘来的旧书,有在书坊买来的新书。家里有庄木匠父子,做书架子容易,但房间两边渐渐放不下,不能将窗户堵住,天越来越热,那怕堵上一扇窗户,人也呆不下去。里屋又放了钱,于是将一部分书架索性放在客厅,上面摆书。
刘昌郝买书看书,孔押司不惊叹,不看书,何来的才情。他的意思是说,无论刘四根,或是曹录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用李阔海出面,孔押司便能替刘昌郝摆平,关键城里某个人出手,那怕李阔海出面,都有些麻烦。但刘昌郝将才情化成功名,任何人皆不敢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