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交州位于红河三角洲,与夔峡地区不同,只要收复能安定下来,朝廷多少能受益,而且交趾这些年在边境的作为,也让宋朝恶心。
邕州知州苏缄再三上书沮议……且看侯仁宝,这是两股力量在较劲,一方是王安石等人的激进力量,一方是文彦博吴充等人的保守力量。苏缄无疑是后者,朝廷将苏缄调走,又不会有惨剧发生。偏偏在这关键时候,王安石第一次罢相,吕惠卿有了“野望”,吴充渐渐上位,别以为他是王安石亲家,他才是最大的无间道。
结果不是调走苏缄,而是沈起,以刘彝代之。没有想到刘彝到了桂州后,不改起之所为,罢广西所顿北兵,而用枪杖手分戍,大治戈船,遏绝互市。
史载交人疑惧,这是难听的说法,实际是交趾不服了,你敢打我们主意,我们索性先发制人吧!加上苏缄继续梦想着和平,看似刘彝在折腾,实际边境等于是不设防的。于是交趾从去年十一月开始三道入侵,先陷钦州,后陷廉州,加上刘彝愤恨这几州太守,特别是苏缄屡屡苟和沮议,坐视不救,导致正月二十三邕州沦陷。
苏缄说,我义不死贼手,让他三十六口家人自杀,自己纵火**。交趾屠城,死者仅统计出来的就达到了五万八千人!加上其他地区,被交趾人屠杀了十几万军民百姓。
宋神宗评价苏缄:昔唐张巡与许远守睢阳,蔽捍江、淮,较之卿父,未为远过也。
似乎是如此,交趾举国大军来犯,苏缄率领2800州兵,五万多民众,实际能战斗的民众可能不足万人,一面抗敌,一面求救,然援兵始终不来,守了四十二天后,城破被屠。
但让刘昌郝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为什么呢?
他虽然说交趾不可小视,实际就那么一回事。如攻陷邕州后,交趾一度想攻克桂州,未到桂州边境呢,在邕州北部,便被当地一群豪强率领土兵狙击,交趾大败,害怕了,这才是一群地方武装呢,若是桂州大军南下,后果如何,立即撤退。
且看邕州的面积,几乎占据了半个广南西路,不少是羁縻区,然而能控制的范围也是不小的,其境内有许多土兵,以及比较听从朝廷命令的熟蛮部,随便着,就能集结一两万兵马。
为什么大军到来,只有两千余州兵?可见之前的不设防,不设到什么地步。尽管刘昌郝知道苏缄后来成了南宁的“城隍爷”,但将过程理清楚了,刘昌郝却是五味杂陈。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换一个有能力的人过来,提前有备,仅凭借邕州一州之力,便能让交趾好看。或者稍稍防备,也不会让交趾轻易地拿下邕州城。
其道理,如同刘昌郝嘲讽范仲淹的《渔家傲》一样,你于西北担任什么官职?先是知延州兼鄜延路安抚经略招讨使兼都部署司事,次之是知庆州兼环庆路安抚经略招讨使兼都部署司事,一路军政财大权全部交给你了。
若是利用得好,仅是一路之力,便能大败西夏来犯之敌,或如张亢,人家不要说一路,手里都不足一州兵马,却一再将李元昊击败。
没有本领打败西夏,然后借老兵的语气厌战乞和,这不是和平,而是一种无能!
更无能的是后面,张亢先是得罪了夏竦,后是得罪了范仲淹的连襟郑戬,一贬再贬,但范仲淹明明在国家严重缺少将才的情况下,却视若不见。
朱三要说,刘昌郝耐心地听完。
大体上说对了,对苏缄更是赞不绝口。
刘昌郝心里有些悲哀,他问:“河东呢?”
朱三继续摇头,刘昌郝心里就古怪了,河东没有消息,为什么保卫河东的任务条进度飞快?
“河东比邕州更紧要?”朱三问,是紧要,非是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