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郝想了一会才说:“陈公,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至中和便谓是庸,达庸,须中节发之。”
关于这个庸,有多个解释,孔颖达诠释为“用”,朱熹诠释为“平庸”。不能说那个是错的,那个是对的,各有各的道理。
刘昌郝意欲重新诠释,同样也正常,这不是不敬,反是值得鼓励的行为。
“中节者,不偏不倚,不刚不柔,实际很难把握,故须恩威并用,刚柔相济,有张有驰。用兵上,则曰,好战必亡,忘战必危。”
“岭南争执,颇是轰动,末学亦闻,先是苏公与沈公争,后是苏公与刘公争。然其两者皆走到极致,一是好战,一是忘战。苏公欲和平,固然乃是善心,然千百年来,中原百姓皆想和平,蛮夷理解乎?”
“苏公欲和平,走向极致,必不设备,故交趾敌寇来,城中没有多少甲兵,没有多少器甲,如何抵抗?刘公未救,纵救,时间仓促,能调动多少兵力?少,不敌,救不了。多,须许多时间,来不及救。”
邕州守了四十二天,消息传递最少要扣去两三天,即便刘彝筹集大军,命令下达到各州、各县、各村,兵力再聚集,数万大军,还要筹备粮草,然后再往邕州赶,赶到了,城同样还是早破掉了。
“故末学得知消息后,知邕州必破。”刘昌郝捡起一片落叶:“一叶未必知秋,然懂其脉理,勿用观一林,观一树,必知秋。”
陈绎听懵住了,何谓智,这才谓智!
实际刘昌郝不在乎智不智的,似乎不足十年,“智”与才皆不重要了,重要的乃是司马光的一句话,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这肯定是不对的,对的是李世民的用人方法,得将各个人才放到正确的位置上。但没办法,一群大佬开倒车,因此刘昌郝反复地说他的“志向”“大宏愿”,才不才的不重要,得将名声树立起来……
…………
放水灌溉,请牛耕地。
张德奎看着山塘的水位说:“今年水小。”
“水不小,面积大了,在这个时季,想迅速蓄回来,也会很困难。”
所以刘昌郝才分成两次灌溉,第一次灌溉的是“老田”,然后及时将红花草翻耕下去进行沤烂,由于土地依然有些漏水现象,可能还要进行一次补灌,补灌后,大约也沤得差不多,任其地漏蒸腾,蒸腾不怕,养分带不走,怕的是地漏,这个无奈了。再请牛将其耙匀,任其干涸,暴晒几天后做畦,差不多就能移载棉花。
至于“坡田”的红花草只好往后拖。
四爷爷过来看着泥土说:“昌郝,其胜过甲等地也。”
刘昌郝不知说什么是好。
他这个四爷爷与死掉的二爷爷应当还行,至少能做到知错能改,不过智慧皆有些差,当年大约因为是这个原因,才被大爷爷所驭使,与自己祖母翻目成仇。
去年一季瓜,不是种瓜,而是施下了无数肥料,随后一季红花草,不止是红花草,同样地施下无数肥料,若这样,地力还改变不了,这些肥料被山上凤鸡吃掉不成?
不应当说地质改变,而是说,虽地质改变,投入甚大!
老这样说地质变好了,不怕人惦记着?但四爷爷对他家一直不错,刘昌郝也不便说,岔开话题:“四大父,东边山塘如何?”
“水放得差不多。”四爷爷叹息道。
前段时间,家家户户欲放水,刘昌来意思是尽量少放水,以便让塘边的芦苇、藨草长起来,用之定淤防漏,但这次浇灌最重要,乃是“灌浆水”,直接关系到收成,以前没有山塘也就罢了,有了山塘,都想多放点水,以便多浇灌。
刘昌来最后支持不住,说,你们放吧放吧,水便放光了。孙耆长跑来看,大笑三声,笑有笑的原因。刘昌郝引的是大棘溪水,水流量大,但是夜放白天堵,等于截掉一半水,实际两边蓄水速度相差无几。但东边的旱地只有七八百亩,刘家现在是一千多亩地,还有许多土山,土山也在浇灌,况且红花草不是浇灌,是灌溉水,仅灌溉一次,便是两千多立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