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虽价格不及棉花,然其产量却是棉花的数十倍,不过甜瓜也未必能长久,”刘昌郝努了努嘴,远处刘四根正鬼鬼祟祟地看着。
春天,因为种籽不足,大部分营养钵只好一粒种子一插。甜瓜种子也有死亡率,两粒一插也会死,然两粒全死者几率却是很小的。一粒一插,等于会产生大量无用营养钵,还会产生大量弱苗。
定植再留下一些备苗,余下的皆是不大好的苗子,即便如此,刘昌郝也限定了,每户人家只准拿走一百棵瓜苗,能少不能多。
在育苗前,刘昌郝已经打了招呼,不会留下多少苗子,如果有人想大规模种,请自己育苗。
还是有极个别人想大规模种的,不过经此,也让他们息了念头。
这是刘家的根本,与自私无关。
但有一个人脑子比较好使,便是刘四根,去年便在边上悄悄观看,今年又在观看。
刘昌郝估计着,让他看上两年,说不定便将技术渐渐吃透,一旦刘四根开始种甜瓜,便是技术扩散之始。
“可惜了,此人品行不端。”
“韩大郎,你也说错了,像他这种阴邪的恶人,一般都是比较聪明的人。”
刘昌郝琢磨着,即便自己智商提了等,也不比刘四根高多少,只能说自己领先他近千年的眼界。但“同归于尽”后,刘昌郝对刘四根也憎恶到了极点,他向白学礼的儿子说:“你去将门关上。”
门便是上坟山道路边上的门,不能不让人家上坟,但于两道棘墙中间做了一扇宽大的柴门,白天打开,晚上闭上。或者说晚上也要上坟?这样想偷盗瓜更不容易,月季花长起来了,不要说晚上,白天人都不易越过去。或从两边兜,那个是防不胜防的。实际上想吃瓜也容易,就像现在,刘家又将品相稍差或小瓜拣了出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分一点。或说稍差,刘家的人也在吃这种瓜!要么就是孙岭村,孙岭村的人来偷瓜,不发现便罢,一抓住了,那会打成什么样子?
白学礼的儿子将门一关,刘四根灰溜溜地走了。
装车,上船。
除了瓜,还带了一些东西。
第二天到达戴楼门,韦小二先押两万斤瓜去市易务,各个团行也带着贩子过来。
先尝瓜。
那还能两样?准确地说,今年的瓜可能会比去年稍大一点,当然,这点差别,隔了一年,各个果子行的商贩皆不会察觉。
再较称,这也是必须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是毫利计较的贩子。
开始交易。
天蒙蒙亮,大伙散去,刘昌郝将朱三留了下来,带着大家洗脸吃早饭。吃过早饭,又于戴楼门买了一些礼物,陆续搬上船。大伙继续在数钱串钱,刘昌郝叫来几辆车子,将余下的四百多筐瓜搬上车子,又从船上拿出许多东西,陆续搬到车上,对朱三说:“三郎,我们进城。”
临近开封府,刘昌郝对领首的车夫说:“大叔父,附近可有停车的地方。”
车易停,然驴不能乱停,车夫说:“有。”
几人牵着驴,将车拉到一处偏静处,刘昌郝说:“三郎,我去办一件事,一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