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华兴准备表现出积极的态度,也好化解恩怨。
但他没法正面回答上官姌的问题,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愣了一会儿憋出一句很冷的自以为幽默的话:“手不会抖,我在祈祷,神仙会帮我的!”
上官姌冷淡地问:“你信什么神,如何祈愿的?”
华兴随口用轻松的语气道:“感谢真武大帝、感谢太上老君,祈求东皇太一保佑……”
上官姌顿时白了他一眼,扭头去马背上取包袱。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营地,自有亲兵上前来把马牵走照料。华兴见她带着东西不像是来拜访的,便忍不住问:“你是要出行……或是搬家?”
上官姌道:“我来投军!道观已经卖了。”
华兴脱口道:“女子投军?”
上官姌一愣,问道:“你言下之意是想赶我走么?古有花木兰从军,现有天策军女将曹雪阳任宣威将军。她们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不是、不是,那你一会儿去找朱主簿,让他给你收拾间屋子。你愿意住这里就住这里,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绝不会赶你。”华兴忙道。
上官姌道:“我不住中军,就在这外面随便找一间暂住几日。”
他们一前一后便向里面走,华兴到了中军帐先把腰上挂的横刀取下来放在刀架上,然后就解甲,比较麻烦,便招呼上官姌。上官姌沉默了一会儿,真就上来帮忙,而且手脚很娴熟……果然是练过的行家。
华兴见她态度转变,又说道:“那道观里那么多人手,你怎么不带几个亲信的人过来照顾你的起居?”
上官姌不置可否。
不料到了晚上,观里真就来人了,来的不是几个人,一来就是十几个!
很宁静的一个夜晚,只有池塘里偶尔传来几声蛙鸣。
驿站客房,华兴在床上辗转反侧,不断翻身。他倒不是被蛙鸣吵得睡不着,因为那几只蛙在池塘里不是一晚两晚了,平时他都能安然入睡。
上官姌却侧着身子躺在旁边没动弹,但她只是安静地躺着,眼睛没闭上,也没睡着。
都不知道是几更天了,院子里当然没人打更,街上的声音也不容易听见。反正是深夜,也可能已经到凌晨。
华兴一整天心情大起大落,狂喜、急切的期待,然后又低落——都是薛嵩这怪人害得。起伏的情绪让他晚上心中纷乱,脑子里不断胡思乱想,越想就越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