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持厮杀,虽粮草军械充足,可有生力量却伤亡颇大。”华兴来回走动,又皱了皱眉头:“粮草?后勤?对了!”
华兴见卢儁义、杨咨、秦铭未睡,就找三人商议。原来他急中生智忽然记起演义里曹袁相持,许攸献计袭乌巢,毁其军资。如今这势态和那很是相像——敌军攻关乃是为了入关劫掠,以备冬季,所以他们粮草军资本就拮据,于是每日不计伤亡进攻。
“兵贵胜,不贵久”讲得就是这个意思,问题是现在唐军是军士伤亡颇重,援军还没到,同样耗不起,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出去截杀敌军粮道。
“诸君啊,这次胡族联军遭到重创,人员和物资损耗巨大,这几日内很难再有什么举动。所以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契丹人、奚人彻底放弃从卢龙入侵的念头。”
卢儁义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惊喜的眼神:“愿闻主公其详。”
“契丹部队最早在白草牧场驻扎,而他们到达断峪沟时骑兵都已经变成了步兵。他们的战马全部留在了白草牧场,按照这几日他们进攻部队的人数计算,估计至少有四千匹战马。如果再加上后期援军的战马,现在牧场可能有六千匹到七千匹战马。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只要我们把它们全部夺过来,我们就会有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这样我们就可以和这些契丹人、奚人决战草原。”
杨咨皱了皱眉头:“主公此谋,虽利益巨大可甚是危险啊!契丹失去了这些战马也就失去了七八千名骑兵,加上他们这次在卢龙损失了将近六千名士兵,折算起来松漠的契丹人损失空前巨大,恐怕在三四年内他们已经休想翻身了。”
“耶律部的三千部队几乎全部折损在卢龙塞,要想恢复元气没有几年时间更不行。而威胁到卢龙塞安全的力量一旦不再存在,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对付其他入侵大唐的胡族部队。”卢儁义眼中露出一丝精光。
“耶律战死对他们的士气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他们急急忙忙的连夜撤回白草牧场,士兵们一定疲惫不堪,急需休息和调整。而那几个首领遭我等诸将搏杀,心力交瘁之下必定疏于防范,所以这个时候他们的警惕性是最差的。”华兴继续分析。
“就是说他们会认为我们也同等遭到了重大打击,卢龙塞的防守力量不可能在短期内得到恢复,我们一定会躲在要塞内尽可能的恢复元气。他们一贯片面的认为我们胆小懦弱轻易不敢做出主动出击的事,近期对卢龙塞方面的监控肯定会非常疏忽。”秦铭在地图上比划了一番。
“所以此时此刻我们袭击白草牧场会大大出乎敌人的意料取胜机会当在八成以上。”
“但是主公...七八千匹战马放在一个牧场上那是多么诱人的一笔巨大的财富,契丹人和奚人怎么会没有防备?主公是否考虑周全?”杨咨谨慎道。
“对啊!主公!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啊。契丹人和奚人剩下的士兵,据我们估计至少不会少于两千多人,两千多人的骑兵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胜算。何况还是在契丹人的草原上和他们进行骑兵对决,即使是偷袭胜算都非常小。”卢儁义亦是一副严谨之态。
华兴摆了摆手:“诸君之分析颇有道理,然契丹和奚人现今大败之后,士气低落疏于防范,此时若去偷袭他们胜算的确很大。只不过我们自己没有信心、没有勇气,不敢尝试而已。”
“你们想过没有一旦偷袭成功,这么多的战马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就是钱!就是口粮!就是今年过冬的棉衣!就是明年春天的种子!就是咱们部队的安宁和温饱啊。难道你们指望安禄山会补充一兵一卒吗?”华兴忽然情绪激动起来。
“七八千匹战马如果卖个好价钱,今年冬天咱们就可以过得稍稍好一点。再加上俘虏的奚族首领楚里素,他还可以带给我们一笔丰厚的收入,可以让鲜卑人多出点钱把他赎回去,免得浪费我们的粮食。”
三人以惊奇的眼神望着华兴,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
“主公怎么…你…”
华兴苦笑着望着他们说道:“燕云十六州地处北疆地广人稀,由于这些年边境饱受外族掳掠,战火不止。虽然人口不过百万,但国库空虚、财政入不敷出。钱!我现在就是要钱,我不能让咱们的部队活活饿死、冻死。”
三人听罢,有些惭愧的低下头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