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野靖在哥勿州磨磨蹭蹭,一座小城打了八天。他想害我,哼……”盖素冷冷一笑,“做人不诚实,总是算计别人,迟早要吃亏。”
“泉节,你马上到拓野靖的大营,问他要食物和马草。”盖素指着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说道。
泉节愣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拓野靖只剩下了五天的口粮。按照这个天气,他的后续补给能否如期运到都要成问题。现在去问他要牛羊,岂不是……”
“按照事先和他的约定,部队到丸都之后,补给都由他提供。拓野靖太算计了,他不想到丸都后给我们提供食物和马草。于是他在哥勿州迟迟不进行决战,拖到现在才赶到丸都。好了,现在他只剩下五天的食物,而后续补给要在六七天之后才到,自然是不会有牛羊给我们吃,而且理由还冠冕堂皇。这个无耻的小人。假如我们都要相信他,现在岂不是不战自溃了。”盖素阴笑着说道。
“你去要牛要羊,他自然没有。你就代我羞辱羞辱他,然后告诉他,高句丽人没有吃的,只好杀马。这马是要偿还的。还有,高句丽人饿肚子,没有力气打仗,战场自然就不去了。”
大帐内立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华兴望着汹涌奔腾的河水,耳边听着河水奔雷般的轰鸣声,心急如焚。雨时大时小,依旧下个不停。
呼延部落的士兵对沸水地形的熟悉超过了华兴的想象。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在山林间飞速行走,终于在中午之前赶到了河边。然而河水已经上涨,他们错过了涉水过河的最佳时机。士兵们聚集在河边,望水兴叹。
不久,河水开始暴涨。傍晚时分,山洪终于暴发。其惊天动地,摧枯拉朽之势,令人瞠目结舌。
就在这时,呼延焯秘密安排在沸水河沿岸的斥候暗桩传来了消息。这批人是呼延焯在撤出沸水时留下的,他们一直在给呼延焯提供着最新的情报。
在距离诸北城七十里的北阳沟发现了渤海人的补给车队。车队庞大,牛羊上万,有两千多名士兵护送。如果加上车队的马夫和杂役,也有三四千人。
真是幸运。部队刚刚赶到沸水,就传来了敌人补给的消息,好像冥冥之中有老天相助一般。大家都非常兴奋。华兴随即召集大家商议应对的办法。结果一筹莫展,竟然找不到半个消灭这支车队的办法。大家无计可施,满腔的热情顿时凉了半截。
因为山洪暴发,部队一时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地点渡河。即使过了河,敌人的部队人数比自己这支部队还多,围歼自然不成。从北阳沟到诸北县一路上没有险要地势,伏击找不到地点。
华兴让大家再召集下级军官议一议,自己一个人走到河边,默默地看着奔腾的河水,想着心事。
“经略使……”韩焘怕他出什么事,和凌冲两人跟了上来。
华兴开口道:“这一路上没有河湾吗?”
“我们这里就是一个陡弯,往下二十里还有一个。那地方在沸城上游,过去只要是雨季,那里就要决口,所以当地人都叫它通天沟。当初我们部落迁到这里,年年都要遭受洪涝。堤坝一旦决口,滔滔洪水一泻而下,连绵上百里,一直到沸水河,几乎淹没了整个诸北县。每年发大水都要死许多人,百姓们生活困苦。后来当地百姓在哥勿州几任刺史的带领下,年年上堤修建加固,修修停停,停停修修,几十年了,至今尚未全部完工。”
“那像今天这样的大水,沙口会决堤吗?”华兴问道。
“这样的大雨如果下两天,就是不决口,那段堤坝估计也要倒了。”韩焘苦笑着说道,“不过,决口了也没有关系。今年大家为了避祸,都逃到哥勿一带,很大一部分跟着我们逃进了山里。就是淹,也是淹死渤海人。”
韩焘突然眼睛一亮,狂叫起来:“有了,我们可以掘开堤坝,淹死渤海人。”
华兴顿时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