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能够从马善远这里得到第一手消息总是好的。
在徐言的印象中,这位雷提学虽然是江西人,但是和严嵩、夏言这两位阁臣都没什么交情。
如此一来他也不用担心跟雷提学处好关系会被打上严嵩、夏言的标签了。
毕竟这两位下场都挺惨,届时树倒猢狲散,党羽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至于雷礼本身嘛,倒是没什么黑点,主持修了不少著作,最终也做到了工部尚书,万历九年寿终正寝,活了整整七十六岁。
拜这样一位大宗师为座师,徐言肯定不会亏。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和这位大宗师搭上线。
徐言脑中不断思忖着各种可能性,却听得马善远悠悠说道:“还有一件事本官要提醒你一句。听说你与鄞县张以年起了嫌隙,张以年被气得吐血晕倒。年轻人争强好胜这没什么,可槎湖张氏毕竟是鄞县四大望族之首,他的亲叔父又是当朝兵部右侍郎。旁的事情本官无法多说,你且小心吧。”
徐言心道这马知府说话总是这么谨慎,话说一半让你自己去猜。
罢了罢了,他多小心点便是。
“谨记老大人教诲。”
“恩,本官也有些乏了,你且退下吧。”
马善远摆了摆手,徐言遂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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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府衙还是收获到一些有用信息的,徐言返回泰来客栈后将提学官即将上任,院试暂停举办的消息告诉了陈茂礼。
陈茂礼感慨即将与徐言作别,心中十分不舍。
“既然短时间内不会举办院试,愚兄也要回慈溪了。贤弟一定要多保重!”
稍顿了顿,陈茂礼吟道:
“尊前拟把归期说,
欲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
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
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
始共春风容易别。”
老实讲这么多天和陈茂礼相处下来,二人已经成了真正的朋友。
或者说,这是徐言在大明第一个同龄朋友。
他当然很珍惜这段友谊,即将作别心中五味杂陈。
陈茂礼吟诗的举动实在是太煽情了,一时让徐言的情绪无处释放,情不自禁的吟道:
“宁波一夜雨,便添了几分秋色。奈此际萧条,无端又听、四明风笛。咫尺层城留不住,久相忘、到此偏相忆。依依白露丹枫,渐行渐远,天涯南北。
凄寂。黔娄当日事,总名士如何消得?只皂帽蹇驴,西风残照,倦游踪迹。廿载江南犹落拓,叹一人、知己终难觅。君须爱酒能诗,鉴湖无恙,一蓑一笠。”
陈茂礼听得一时痴了。
良久他才如梦初醒,激动的握着徐言双手道:“以时贤弟你放心,你我之间友谊始终不渝。因为不怨,所以不变!”
徐言点了点头:“因为不怨,所以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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