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日的情形发展也大略如此,且不提外围那些风风雨雨,只说行在这里,随着赵官家派出去的招抚人手,蔡州境内的诸多溃兵、盗匪、义军纷纷降服,然后统一接受了行在的招安。
其中,虽然因为银术可动向不明,所以韩世忠没有着急下手统一整编,但眼见着地图由敌域变成己方疆界,所有人的安全感都还是得到了显著提升。
又过了一两日,就连唐州、颍昌府都有好消息传来——彼处的各种独立武装,虽然没有上来同意,但果然如刘子羽说的那般,本质上没有拒绝的理由,却多是犹豫观望,想来随着韩世忠与王德进逼彼处,或许他们也该下定决心了。
然而,就是这一日,三月初八上午,赵官家正与新晋近臣刘子羽一边下棋,一边讨论土断之事,却忽然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臣子。
“臣翰林学士林景默见过官家!”小林学士气喘吁吁、面色惨白,由内侍省大押班蓝珪引入,却是甫一见到官家便俯首相对,并说出了一番让人颇为震动的言语。“臣行到唐州比阳,便得到讯息,范致虚在南阳惊恐难耐,日前主动要那驻守武关的宗印和尚出关救他,结果那赵宗印引数千兵出关,在南阳西北被金军一支偏师轻松大败,赵宗印自知罪大,根本没有回武关,也没有去南阳,而是逃到襄阳投奔范琼去了!”
房檐下,赵玖捏着一枚棋子沉默了一会,居然没有动怒。
“如此说来……南阳岂不是不保?”倒是一旁早已经起身避开小林学士的刘子羽脱口而出。“因为此番金人完全可以放心攻下南阳,然后从容从武关折返。”
赵玖依然没有说话,只是有些无力……能说什么呢?
韩世忠、宗泽、刘子羽,甚至自己和行在上下其他人都尽心尽力了,眼前气喘吁吁的小林学士之前更是甘冒奇险,然而,还是顶不住一个作妖的和尚。
“官家!”小林学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勉力再言。“刘晏去北面汝州找韩太尉了……他让我回来务必要与官家说,小心金人不去南阳,反而会趁势来取汝阳!因为金人既然在西面有了后路,之前在北面汝州、颍昌府截断金军退路的布置反而累赘。”
赵官家陡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