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因为根本没守。”赵玖连连摇头。“你忘了,河南尹孙昭远想在这城下招揽溃兵,溃兵反而将他杀了。”
刘子羽并未置可否,只是束手不言。
“跟这个没关系。”赵官家见状,即刻醒悟改口。“说到底是京西这边一溃到底,始终没有提起气来,大溃之势下,什么都不可为……朕又不是没见过溃兵。”
“那么臣再问一句,此时城中呼延统制和御前班直这两千兵是那种溃兵吗?”
赵玖终于失笑:“朕知道了,彦修是想说,这一战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所以军事上的事情放心交给呼延通就行了,朕应该静坐城中,安抚人心?就好像昔日在淮上时,朕只要端坐城头,管住其余人不干涉军事,便是尽全力了?”
“是,但又不止于此。”刘子羽也难得露出笑意,却又拱手再问。“官家,臣还有两问呢……”
言未迄,院子外面便嘈杂起来,赵玖赶紧将肩膀上的甲链扯下塞入棋盘下面,而旁边听了半日的冯益不等赵官家开口便驱赶几名捧着甲胄的内侍转回房内。
而果然,片刻之后,四位相公之一的宇文虚中便率先出现在了院中。
由不得这些人这么快,实在是行在依旧在路上,也没把汝阳城当个正经落脚点来看。
譬如赵官家,自然是住在了府衙后院,一般府衙前堂就是议事堂,整个府署自然就是行宫了;而东府两位相公则占据了一条街外的县衙;枢密院的两位西府相公为了方便,则占据了距离两处都挺近的一处空置民宅;至于御营指挥官们则干脆发挥赵官家的优良传统,抢了城里某个和尚庙……
“官家!”
宇文虚中步入院中,瞥了眼依旧有些恍惚的小林学士和那个新晋近臣刘子羽后,便匆匆拱手行礼。“臣受召唤至此,路上又见到御营处忽然驰出数十班直,往各处而去,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算是有一件事,但其实并不急。”
春日上午的阳光下,院中树影婆娑,而赵官家盘着腿坐在廊下,扶着棋盘不动,从容答道。“好让宇文相公知道,武关的那个什么赵宗印,就是之前说的那个和尚,出关去援南阳范致虚,结果路上被击败,兵马全丢了,如今人都跑到了襄阳,林学士也被迫连夜折返,我也只是让人将此讯息通知韩世忠与王德,再唤你们来商议罢了。”
宇文虚中微微颔首,然后稍一思索,便一声叹气,显然是也想到了武关丢失后的一些后果。
俄而,汪伯彦、许景衡、张浚、王渊依次赶到,又过了一会,最近格外忙碌的吕相公也赶到,却是难得又一次凑齐了一场非正式的政事堂会议。
而小林学士等到吕相公赶到,却是在赵官家的眼神提示下,将刘晏的提醒放下,只说及了那宗印和尚的光荣事迹,其余并不多言。
众相公闻得此言,自然也是各自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