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岂不是正好安坐?”扈成闻言反而心动。
“我的意思便是请扈统制替我安坐。”岳飞干脆直言。“而我本人受张资政大恩、宗留守大恩,也受官家大恩,却决不能在此枯坐静候……”
扈成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对方意思,继而微微感动:“岳镇抚是要将济州托付给下官,自己引兵往西面吗?镇抚忠义着人敬佩,但兄弟初次见面,实在是当不起如此信重。”
岳飞微微叹气:“情势如此,反倒是我给扈统制添乱了……今日直说了,我这几日枯坐绝境,早就想好了,我本有一万三千众,最近又有李逵引五千众、徐庆引三千众汇合,合计约两万一千众。而扈统制既然来了,我再让我麾下统制王贵引六七千众留下,再淘汰些老弱,凑个七八千协助扈统制一并守城,这样你们便有一万二三兵马,而我自引剩下的一万二三精锐兵马经濮州往西面东京方向去寻宗留守……你看如何?”
扈成想了一下,很显然心下还是有些觉得难以承受,便要再做推辞。
而岳飞见状,赶紧再言:“若军情有变,济州守不住,扈统制也不必挂怀,只求尽量保住我麾下士卒家眷往徐州、沂州撤去,我便感激不尽。”
扈成之前闻得对方要主动寻战,本就心中震动,此时又见对方如此诚恳,甫一见面便要托付全部,更有一番义气,故此,此人思索片刻,便干脆咬牙应下,却又一手与对方握着,一手回身指着自己身后跟来那人言道:
“镇抚如此不避危难,下官又如何能再推辞?这是下官兄弟李璋,绰号扑天雕,下官本是读书人,并不懂军事,只是因为家门在家乡颇有名望才被推了做首领,行军打仗和冲阵的事情,全靠这兄弟……就让他领着下官部中仅有的两百骑随镇抚走一趟好了。”
岳飞早就看到对方身后将领雄壮,闻得如此言语,如何不喜?便即刻弃了扈成手,上前错身去握这扑天雕的手。
然而,双方刚一握手,这扑天雕却面色一变,直接将手上施力,试图将岳飞拽倒!但是,岳鹏举天生神力,这基本下盘功夫更是了得,仓促之间却早已经扎稳身子,居然分毫不动,反而是这扑天雕差点扑倒。
但也就是此时,听着一声不要太熟悉的风声从耳后传来,岳飞却是陡然醒悟,只是已经来不及罢了。
转瞬之间,一声箭矢入肉之声清晰传来,岳飞回过头来,只见到自家兄弟张显早已经肩膀中了一箭,显然是来不及拔刀,只能仓促用臂膀遮护自己。
而微微放下心来的岳飞再向后看去,却是难得失态,因为他正见到彼处王贵等人将一人从恒沟岸边擒下,复又直接剥了头盔,露出自家亲舅模样,自是黯然神伤。
“让扈统制看笑话了。”岳飞看了彼处许久方才回头,却是露出了他今日桥上相会的第一次苦笑之意。“我去去就来……”
扈成不知道姚旺身份,自然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