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物,历史上韩世忠、岳飞是真没碰到,碰到了真不好说,反正眼下赵官家身前得用之人中跟此人碰过的,诸如张浚、李彦仙、曲端、杨沂中全是他手下败将……当然这个说法不够准确,准确的说法是这几个人当时都是完颜娄室手下败将的残部,还不配称之为手下败将。
彼时宋军几万、几十万的部队,被这个完颜娄室和完颜银术可为主要搭档的金国西路军给屡屡以少胜多,打的落花流水,而且是一次又一次。张浚、李彦仙、曲端这些人之所以能成为一方军事重臣,主要是靠完颜娄室撤兵后收拢败兵达成的。
不但是这样,此人和银术可这个老搭档一路征伐不断,活捉过奚王、活捉过辽国天祚帝,甚至活捉过耶律大石(在给金军当了几天带路党后成功逃跑了)……说句不好听的,若非靖康之变他不在东京城下,此人指不定能达成一个中**事史上前所有为的成就,那就是俘虏过四个大国皇帝。
这么一个对手,领着一路金军主力,偏偏对着自家最虚弱的地方,谁不心忧?
至于东京,就更不必多说了,东京太靠前了,金军一旦渡河,便又是一次东京围城。而东京围城这四个字,几乎快让大宋上下有创后应激症了。
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晓得关西担心也没有,还是因为身处其中,整个大宋中枢在进入战备状态后都围绕着东京城的防御做起了文章,所有人的焦点也都在其上。
抛开一开始必然的恐慌,随着这座城市渐渐重新适应军管,已经恢复到三十来万人口的东京城内外周边突然围绕着城防建设产生了一种出人意料的爆发力。
新任枢相陈规是毫无疑问的东京守臣、城防系统核心,兼任兵部尚书、开封府尹的他也基本上得到了绝大部分可以想象的权限,所以随着他的一道道命令下达和中枢官吏的一意配合,整个东京迅速以之前南阳为模板开始军事化、堡垒化。
无数的石炭燃料从中原各处运来,绝大部分被沉入皇城金水门内新开挖的人工湖中,少部分被直接送入城外各处烟火不停的砖窑中。
而砖窑以石炭和东京周边临时砍伐的树林木材为燃料,日夜不停的产出坚实的砖块。
这种砖块当然不能跟东京城城墙的材料相提并论,却足以用来在城外垒砌出简单实用的羊马墙,并在城内建起无数砖墙以形成南阳式的隔断军坊,然后再垒砌箭楼、暗堡。
三层城墙,尽数被加固、加厚,各处带有城楼的城门完全变成了军事堡垒,最少都有一个都(百人队)常驻,十来处水门更是防御重点,全都加装了双层铁网水闸,并有梁山泊派来的兵马协助管理处置。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穿城而过的三条河流……为了援兵进出方便,也是为了外城破后继续围绕河流妥善防御,穿城而过的蔡河、汴河、广济河被全面疏通、拓宽、加深,这个工作之前就开始了,如今更是没有停下。
到了八月下旬,这种工作进入一个**后,就连病愈后的赵官家都曾与引军回到城内的汴京四壁防御使王德一起上河担土,下水刨泥,还让吴夫人引宫中寥寥几个宫女配着一群搜刮来的东京厨娘在河堤给人烧水煮饭。
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下,昔日因为有五丈宽而被俗称为五丈河的广济河早已经有七八丈宽,而这个宽度基本上是可着河上各处桥梁宽度来的,也就是到了两头水门才重新收为五丈。
汴河就更不用多说了,看着清明上河图就知道那条河有多宽,此时被清理之后,更是水波粼粼,望之令人兴叹。
而按照陈规的设置,挖出的泥土又在河流内侧就地筑起高坝、垒起砖墙,设置砲位,届时又是几层可以防守的出色防线。
更不用说大相国寺那里,从一开始便生产不停的砲车、土丸、石弹、火药包了。
这里必须要再表扬一下赵官家,这位官家之前可不是每天都病着的,而且整天往大相国寺跑也不是为了蹭人家的饭菜饮品的……很早之前,在他的建议和协助下,大相公寺这里的配重砲车便已经被分成了固定几种型号,而每一种都力求用统一度量衡整饬出尽量合乎‘标准’的‘标准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