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完颜娄室连年都不过,不惜数万大军南下,以作战略侦查,还不是为了弄清楚各路兵马实力、支援速度、支援范围吗?
若此番没有这些算计,那才可笑。
而已眼下来看,这种安排到底是最理性和正确。
不过……
“咱们一开始说什么来着?”赵玖回过神来,居然一时有些恍惚。
“丹州已失,吴玠二度战败,如今鄜州兵马不多,是守是弃?”曲端上前一步,小心提醒。
“那是守是弃?”赵玖盯着曲端相询。
“既守且弃!”帐外暮色将至,军士都已经去用餐了,而灯火之下,曲端盯着面无表情的赵官家,一时双目灼灼。
对此,赵玖一声不吭,复又看向了刘子羽、胡闳休等人。
刘子羽先瞥了一眼曲端面色严肃,然后也上前一步正色相对:“枢密院也以为当既守且弃!”
“何意?”赵玖面色不变,只是抬首示意。
“回禀官家,这正是臣本要代枢密院同僚说的事情……”刘子羽俨然早有想法。“关中想要守下来,一则是尽量隔离河东大军,不使关中金军势大;二则是要尽量依托陕北丘陵山脉地势,层层抵抗,却无需与之死战、决战,而是要尽量使其部精锐骑兵消耗、疲敝于陕北山中,同时又不得不分兵把守各处,而待暑热之时,彼辈也疲敝难耐之时,再行放开,或求战与山野,或诱之于坚城之下……”
赵玖缓缓颔首,复又去看曲端。
“臣也是这般看的。”曲端赶紧做答。“陕北是此战关键,能守则守、不能守则弃,但一定要抵抗、袭扰,一定要保全有用之军,待敌军势疲,我军渐锐,届时依形势或战或守。”
赵玖重重点头,便欲说话,却又闭口。
而当此之时,曲端直接下跪于帐内,叩首以对:“官家!官家若还用吴玠守鄜州,怕是不足用!”
出乎意料,面对着曲大如此作态,帐中除了一个汜水关的范一泓一时惊愕外,竟无一人有多余反应,好像都知道他会这么干一般。
“怎么说?”
赵玖同样面不改色,却只是显得好奇。“我听人说,能文能武是曲大,有勇有谋是吴大……这吴大与你齐名,虽败了两场,也只是野战不利罢了,居然也守不得鄜州吗?”
“官家,”地上的曲端一脸坦诚,急切而对。“有勇有谋什么的,根本就是为了凑字数好与臣相比……他吴大若是有勇有谋,何至于败成这样?”
赵玖终于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