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敢保一刻钟!”靳赛也是奋力做声。
“足够了!”郦琼大声相对,话音未落便已经拍马向侧后方一面旗帜而去,正是八字军王彦的旗帜。
而其人三十骑亲卫也赶紧勒马追随。
但即便是侧后方,也免不了金军骑兵激烈往来,等郦琼赶到王彦阵中,剥开面甲之后,其部随行的三十骑已损失了十来骑,郦琼本人也是肩上插了一箭,只是被双层重甲外加丝绸内衬所隔,未曾造成有效伤势罢了。
“郦琼!”
作为塬上唯一的节度使,又是后方压阵者,王彦天然具有监军职责,故此,他见到郦琼弃阵,自然是不喜反怒。“你如何至此?”
“王太尉!”
郦琼奔驰到近前,恳切相对。“战事已经很急了,若是再让金军骑兵这么反复沿着战线穿插几回,再合兵挤压几回,咱们就要退到塬下了!副帅……官家就在阵后,失了此塬,金军骑兵在塬上列阵,一举袭下,我一个统制官,死便死了,可太尉是塬上唯一持节者,便是死了也要被史书记载,为此战失此塬而贻笑天下的!”
“那你说怎么办?!”王彦怒急败坏。“我不知道官家在后吗?但你们六部在前,连番整部后退,我在后根本无力可施!”
“欲阻金军骑兵穿插,须有两事,一则有精锐部众主动冒着杀伤前突,阻拦这两大股骑兵继续左右穿插,二则须有大将督师,如中流砥柱一般,在后稳住全局,使部众不能再退!”郦琼奋力相对。“王太尉为国家大臣,又是塬上唯一一位节度使,这个时候还请你好自为之!”
说完,不等王彦言语,郦琼便复又飞驰离开,转向前方某处。
这一边,王彦惊怒交加,但一回头看到身后大营遥遥可见,也只能在马上攥拳,然后呼喊传令:“让孟德、焦文通向我靠拢,与我大旗平行,再让刘泽退后到塬下做支撑,告诉他,让他做督战队,算上我王彦,今日无论宋金,下塬者死!再将此令传讯给前面几部!”
周围诸多亲卫,一时闻讯散开,而王彦则干脆亲自持旗,然后缓缓催动军阵向前。
而就在王彦破釜沉舟之际,另一边,郦琼却已经又来到王德阵中,然后远远便看到王德那雄壮身形,以及他那两个拥有类似身材的儿子王琪、王顺……父子三人,此时正亲自率百余长斧甲士立阵本部最前,而见此情形,郦琼也是大喜过望,然后疾驰跟上。
“都统!”对上王德,郦琼就干脆多了。“我知道你是个好汉,现在国家危急,大事终究要都统这般好汉来做……我想跟都统一起合阵,以背负背,截断金军骑兵横行,不知都统敢不敢?!”
王德回身听郦琼喊完,却不答话,只是大笑,笑声未停,忽然催马上前,宛如蛟龙一般直接跃马而出,将一名趁他大笑偷偷停驻搭箭的金军谋克给直接一斧砸落马下,他二子也即刻涌上护住两翼,然后其亲卫也持大斧跟上,其部众丝毫不敢怠慢,不顾三面受敌,也在副将指挥下纷纷跟上。
郦琼见状情知无须多言,便疾驰奔回本阵。
孰料,未及到阵前,便亲眼见到辛永宗军阵已退,金军骑兵驱赶少部溃兵正往自家军阵侧面而来,而此时靳赛已经失措,只是见到自家统制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直接往阵前去拦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