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青楼翠玉美人娇(4)
柳依依在轩辕总坛受过刑责,本该好生将养,当下却在这城中游荡,任由凄凄夜雨浸打伤处,使得新换衣衫复又血迹斑斑。有些行人瞧她这副摸样,便赶忙远远避开,竟自侧目而视。柳依依杏眸无神凄魂销,惟觉昨夜情景依稀浮现。
且说昨日柳依依在总坛挨过刑责,竟自昏晕过去了,轩辕齐光命人将其抬入派中医馆疗伤。如此这般到得深夜,何芳及李芸两名女弟子留守医馆,两人闲来无事,便在柳依依屋外榻上坐了,评议起日间之事。
那何芳先将楚灵均嘲弄一番,随后说道:“柳依依这贱人丢尽了本派颜面,还累得咱们在此守夜。”话音刚落,李芸便即接口道:“当年柳依依与你我同拜一名都讲,谁料想八年过后,她竟被楚灵均收了做徒儿,敢情是这小贱人甘愿卖身子。”
何芳轻哼一声,道:“这贱人平素瞧着羞怯,定是装给那些男人看的。你瞧她多不要脸,我要是碰上这等事,早羞得钻到地缝里去了,而她竟敢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跟师父的乱伦丑事大肆宣扬,还提了好些爱慕师尊的言语。哎呦,当真羞死人了。”
李芸尚自幸灾乐祸,随即轻佻笑道:“可不是嘛。柳依依都被楚灵均推下山崖了,到最后竟然还想着要救那个臭男人,活该脸上留疤。”
倘若乐康尚在此间,定会阻止那两名弟子乱嚼舌根,可他不知待得依依醒转,该当说甚言,又瞧对方性命无碍,便回入自己房中去了。那两名女弟子如此搬弄是非,却不知柳依依早已醒转,正自听着那些轻慢言辞,惟觉心如刀绞。
转眼间夜声人静时,何芳及李芸均自沉沉睡去,柳依依强忍疼痛,缓缓下得床榻,行至那两名女弟子身前,伸指疾戳同门穴道。待得她们惊醒之际,浑身上下已然动弹不得,何芳正欲惊呼,柳依依便即点中对方哑穴,随即拔出对方所配长剑,愤懑斥道:“大伙本是同门,可你们出言如此恶毒,竟不顾半点情义。”李芸颤声哀求道:“依依?????求你饶过我们这次吧??????往后??????往后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话到后来,不由失声啼哭起来。
柳依依戳中李芸的哑穴,随后轻哼一声,道:“你适才说我脸上活该留疤,我便也在你们的脸上划下几道疤来,瞧你们往后如何见人。”说罢,便即举起手中长剑。在她们的脸上划出几道血痕,随后强撑着下山去了。柳依依原本是派中弟子,总坛放哨的弟子又不知她砍伤同门,便未上前阻拦,而那两名女弟子直至翌日才被发现。
四下里无边丝雨细如愁,柳依依这当儿已然气力不支,复又昏晕过去了。秦妙红观此情形,竟自心头一紧,脱口说道:“哎呦,那不是在祭祀大典上撒泼的女子嘛,看来快要不行了。”刘嘉名唤了两名教中弟子,随后吩咐道:“那女子或许有些用处,你们快将她抬进去,随后寻个郎中给她瞧瞧。”话音刚落,其中一名幽天部弟子将柳依依抬入前院客房,另一人当即寻郎中去了。
刘嘉名领秦妙红回入后院小楼中,随后命旁人退下,接着轻摇手中折扇,向那姬人说道:“祭祀大典那日,你原来也在啊。”
秦妙红摇晃着杯中佳酿,当下轻佻一笑,道:“轩辕派祭祀大典那日,我曾轻纱罩面,观瞧好戏来着。姐姐可亲眼瞧见了,你那身法着实好快,要不是你躲闪灵活,只怕早被楚灵均斩杀了。”话音刚落,刘嘉名手执折扇,径朝秦妙红酥酪酪的奶儿戳将过去,那姬人踹翻桌子相隔,随即跃开数步。刘嘉名原本并未施展劲力,他瞧秦妙红既已躲开,反倒运足功力,将那桌子戳了个透明窟窿。秦妙红心头一颤,随即强自镇定,出言轻嗔道:“少主好坏哟,说起来姐姐也算你娘亲,竟然还来偷袭妾身。”刘嘉名干笑两声,道:“此番你已有了防备,来陪我比划比划。”
秦妙红并不怎生服他,这当儿闻听此语,便即嘤咛一笑,道:“那少主可莫要哭鼻子,在你老子面前说我不是。”刘嘉名轻摇手中折扇,随即打个哈哈,道:“不会,不会。倘若你要哭鼻子,本少主绝不拦着。”秦妙红屈身微拜,接着说道:“那妾身可要得罪了。”话音刚落,忽而荡起红绫,径朝对方疾拂而去。
刘嘉名早有防备,当即侧身避开,随之迈个箭步,挺扇撩向姬人下颏。秦妙红忙朝后仰,转而轻迅腾挪,疾使红绫回转,便欲缠缚其颈。刘嘉名并不闪避,秦妙红只道他武功不济,岂料手中红绫刚刚缠住其颈,对方便似孔雀开屏般展开折扇,顺手挑断红绫,随后退将开去,自得笑道:“你还送我围巾。”随后执起颈间所缠红绫,凑过去嗅了嗅,接着续道:“这红绫好香好香。”秦妙红道:“少主既喜爱红绫,妾身手中这半条也送你便是。”说罢,便将手中那大半条红绫捧出,待得刘嘉名伸手接过,那姬人左掌倏出,直击对方面门,右手食指疾探,便欲戳其穴道。
刘嘉名当即绕至对方身后,单手扣住她右腕的脉门,左手扇尖抵住那姬人腰间,随后说道:“我晓得你定不服我,本少主这武功可没练到家,万一失了分寸,累得你香消玉殒,也不知爹爹会怎么骂我,要不我试试?”说着,便将对方脉门叩得更紧了,手中折扇亦向前微递。
秦妙红观瞧自身难以匹敌,便即卖起乖来,说道:“少主弄疼妾身了,这倒颇像你老子,竟不晓得怜香惜玉。”刘嘉名道:“这会子怎么不自称姐姐了,昨日我跟楚灵均恶斗,你却不来相助,是不是指望着我为本教丢掉性命?”
秦妙红虽已落败,却尚自心绪未乱,当下轻佻笑道:“我这武功可远不及少主,倘若出手相助,只怕拖累了您。”刘嘉名轻哼一声,道:“你倒会寻由头,我可是老爹唯一的儿子,往后可要继承他的衣钵,我要是有半分闪失,家父岂会饶你,毕竟他平素只将美女当作衣裳穿。”
秦妙红登感对方所言颇有道理,随即说道:“妾身自会扶保少主。”刘嘉名笑道:“那你是我姐姐,还是本少主的属下?”秦妙红出言嗔怪道:“少主好不识逗,我着实年岁稍长,这才自称姐姐。往后在您面前,妾身自称属下便是了。”
刘嘉名闻听此语,方才权且作罢,随后说道:“毕竟职司上尊卑有序,咱们总该有些规矩。”秦妙红道:“少主有甚吩咐直言便是,何必这般粗辱。”话到后来,摇首轻笑,接着续道:“那天志帮大小姐要在轩辕派修炼武艺,此事难免对本教不利。”
刘嘉名轻摇折扇,道:“这天志帮自居名门正派,我忧心这两家往后会结为同盟,也怕那天志帮习得了轩辕派的武艺,增强了自身势力。”秦妙红微微颔首,说道:“正是,不知少主有甚计较?”刘嘉名道:“先命本部教众打探下姚素封闺女的住处,之后我再遣人将她捉了,这样天志帮还不得供我驱策。”秦妙红道:“此事定然凶险,妾身跟少主肩负大任,不可暴露了身份。”刘嘉名闻听此语,当即打个哈哈,道:“本少主不会要你枉送性命,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好了,我会遣本部的幽冥四鬼行此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