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这日之后,周家与宋北云的接触也愈加频繁,甚至周家还送了一侍妾过来,但却被巧云给打了出去。这周家才想到,宋北云能当官全靠的是岳父,想来是女方家是有些能量的。
所以很快,主攻方向就变成了巧云,主妇们聚会每次都少不得巧云,更是绫罗绸缎数不胜数。
甚至往后他们已经开始不假思索的拉拢宋北云了,真金白银变着花样的送了起来。
不需要道理,就是想送,仅此而已。
越是这样,杨县丞越是焦急,而越是焦急对周家的不满和压抑就越是堆积,短短几日其实就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心态有些崩了。
甚至有时他不用指示宋北云,自己就开始私扣周家的买卖,然后对周家的邀请也出现了爱答不理的情况。
虽然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宋北云不得而知,但现在第一步却已经达到了他预想的结果。
这人就是奇怪,这杨县丞越是对周家抗议,周家就越积极的拉拢着宋北云。
之前花的钱、送的礼,没几日就全部回了本,甚至还开始出现扭亏为盈的情况。
至于宋北云,他是个“傻”的嘛,人家送什么他都照单全收,除了侍妾会被巧云打出去之外,其他东西一点都不拉下。
什么吐蕃的唐卡、临安的丝绸、苏州的锦绣,周家大方的让人难以想象,目的就是一个,让宋北云高兴。
可是他高兴了,杨县丞就不高兴了,终有一日他去往了周家,寻觅到了那周靖。
“杨兄,今日怎的大驾光临了?”
“姓周的,你如今究竟为何意?”杨县丞有些气急败坏,不复往日沉稳:“过河拆桥?”
“我过河拆桥?杨兄怕是忘了,前日那批盐土是被谁给扣的、那批茶叶又是被谁给缴的。究竟是谁过河拆桥?”周靖也是当仁不让:“果然古话说的好,读书多负心。你看我说的是对是不对?”
杨县丞冷哼一声:“我早就提醒于你,近日浮梁那边来了新督造,许多事情要小心谨慎,你不听还怪罪于我?那怕是你未将这祁门县令放在眼里吧?”
提起祁门县令,周靖就想笑,他这些日子和那宋北云接触了多次,哪里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货色,而且他早已得知浮梁那边的督造了,那督造根本就没过问这等事情,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杨县丞自导自演。
“杨县丞,有些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我合作多年,如今你怎的就成了这副样子?该给的,我周家可没亏待过你。”
杨县丞冷哼一声:“那你与那宋北云又是为何走的如此近?”
“我与北云老弟秉性相合,大宋有哪条律法不让官与民交朋友了?”周靖昂起头看着杨县丞:“倒是县丞大人,你如此气势汹汹的质问草民,是以何故啊?”
“好好好……”杨县丞深吸一口气:“周靖,此事我便不再提,一切照旧。”
冷静下来的杨县丞直接认怂,告了声辞便离开了,而周靖可是却没有那般好脾气,他站在原地,眼中凶光毕露,但似乎想了想还未到时机,所以他索性狠了狠心。
“来人,去请宋大人。”
当天宋北云来的时候是傍晚,走时却是已经深夜了,他回到府中之后满脸笑容的熬了一个通宵。
第二天一早,如往常一般去县衙当差,而杨县丞显然也是一夜没怎么安眠,他看到宋北云之后,赧然抱拳一笑:“让大人笑话了,今日下官这精神不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