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让大堂内鸦雀无声,接着他背着手来到周靖面前,笑盈盈的说道:“周靖,你嘴硬没事,本官倒是让你在死到临头之前当个明白鬼。”
说完,宋北云开始在堂前踱起了步:“四个月之前,上任县令黄琪到任祁门县,到任后开始彻查周家走私一事,周靖威逼利诱未果,于三个月之前与本县县丞杨文商议,在黄县令述职之前,将其谋害。”
宋北云的语速很慢但声音很大,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听见:“与闰四月初五,由本县县丞杨文邀请上任县令黄琪于醉鹤楼赴宴,赴宴时本意灌醉黄琪再伪装溺水身亡,然黄琪并不饮酒。周靖便唤来家中护院牛阿有,假借送礼之名进行偷袭,以锤击之,然牛阿有一击未中,黄县令奋起反抗被牛阿有打断腿骨后,以锤击后脑而亡。”
说到这时,宋北云打了个响指:“带醉鹤楼掌柜、伙计一干人等。”
不消片刻,县里一家酒楼的人便悉数登场,各自描述了当时自己所见所闻,其中一个伙计这样说道:“那日亥时,我们都快打烊了,周当家的才与县令一行出来,当时我瞧那黄大人是由人搀着走出的,身上还罩着件衣裳,我就上前去问,那周靖却是给了我一脚,让我滚开些。”
另外一名伙计继续补充道:“当时我也见着了,黄大人一只手搭在那牛阿有的肩头,看似酒醉的模样,我也没敢多问。现在想来,当时那黄大人的身子就没动弹过,脚尖蹭在地上的。”
他们说完之后,那醉鹤楼掌柜也娓娓说道:“第二日我命人去收拾房间时,伙计与我讲说墙上有黑点子,我倒是没在意。如今还在呢,之前宋大人也去勘察了,说是人血。”
宋北云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布包,当着所有人的面慢慢打开,里头赫然露出一柄铜锤,他未发一言,只是将这铜锤扔到了周靖面前的地上。
“周靖,你可认得此物!”
周靖低着脑袋,不肯发一言,宋北云则绕着他转了两圈:“这柄铜锤,上头有个印记,我查了一圈,这印记为县里铁匠周四毛所铸,你可是知道这大宋铸器都是要留匠人名号的吧?来人,带周四毛!”
一个精壮汉子被带到了堂上,他朝宋北云一拱手:“宋大人好。”
“周四毛。”
“草民在!”
宋北云指着地上那柄铜锤:“可认得此物?”
“草民认得,此物乃保庆元年一月所铸,器身上有草民的印记,账本可查。买家为牛阿有,记录为钉卯之用,这是账本。”周四毛将随身所带账本托在手中给了宋北云:“请大人过目。”
说完,宋北云点了点头,翻开到那一页,蹲在地上摊开在周靖的面前,笑盈盈的说道:“周靖,你可识字?”
“哦,至于怎么找到这凶器的。”宋北云叩了叩耳朵:“此乃抄你家时寻得,牛阿有逃的急了,未曾带走,那么现在……带牛阿有!”
一名同样五花大绑的汉子被推搡着带了进来,然后被衙役按着脑袋跪倒在了地上。
“牛阿有,本官问你,可是你杀的黄县令!”
“正是小人……”牛阿有低着头:“可这都是周靖指使,大人说了只要我全招了就免我死罪。”
“对不起。”宋北云摊开手:“我随口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