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还想她。”宋北云叹气道:“因为金铃儿那个祸害,聚少离多啊,心里难过。”
正说话间,外头敲门声传来,巧云去开了门,就见晏殊站在门口,拿着扇子和一筐柿子。
“来,吃柿子。”晏殊也不认生,他将手中的框往前一伸:“户部侍郎家树上偷来的,甜。”
巧云神情古怪的看了晏殊一眼,眼神中满是鄙夷,一副心有戚戚生怕这厮带坏了宋北云的模样。
但晏殊才不管这些,挎着篮子就走进了堂前,还没进门就开始喊道:“你又让我看些什么鬼东西。”
宋北云的脑袋从窗口探出:“废什么话,赶紧来。”
半个时辰之后,晏殊愤恨的吃着柿子,眼泪在胸前已经湿了一滩,而拿笔的那只手却是写下了一首“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首小词味道浓烈,带着淡淡哀愁,一下子就又把巧云和左柔的情绪给拨弄回去了,三人现在站在那都在哭,整个屋子气氛古怪而压抑。
反而始作俑者宋北云站在那端着碗,一勺一勺吃柿子,脸上平静得像个死人一般,丝毫没有任何动摇。
“宋北云,你不是人啊……不是人……”左柔又开始念叨了起来:“你怎的如此残酷。”
“不然呢?”宋北云送了一勺柿子汁水进嘴里:“我跟你们一块儿哭?”
“昂!”左柔用力点头:“为何你不哭,还不说你不通人性。”
“什么叫不通人性。”宋北云又拿起一个柿子:“我是写的人,我要是不能保持冷静,你们看个屁。”
晏殊此刻也回过了神,靠在椅子上长叹一声:“这等文章,朴实无华却是大道至简,让人心中酸涩难耐……酸涩难耐啊。”
“废话,又不是写给你们看的,是写给那些个不怎么读过书又认得些字的人看的。”宋北云指着那书稿:“还行?”
“太行了。”晏殊连连点头:“起初那甜还尚有回味,这辛辣之味便猛地来了,之后便是淡淡的苦、浅浅的酸。离别消魂雨如幕,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心中随着这文这字起伏跌宕,大喜大悲,终归于寂。那少年踏上征程,前路不知。那女子困顿于墙,虽是身未动,心却已死。悲……悲……悲……”
“呜……”
左柔又扑在床上哭了起来,哭到不过瘾,还用手不断重重拍打着床面,打得砰砰作响。
“找人,抄!”宋北云一抹鼻子:“让大家都瞧瞧。”
“哦?”晏殊看了一眼宋北云:“你又要作乱?”
“什么叫作乱,偷偷摸摸抄书不会吗?”宋北云一拍桌子:“去乡下,找些落第的秀才,给他们一笔钱,再请几个说书人,满大街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