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能走,我不能。”小宋拍了拍城墙:“你肯定会想,你宋北云这般贪生怕死的,居然不走,怕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韩姬一听,脸上立刻露出的不好意思的表情,因为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但脑瓜子却摇得像个拨浪鼓。
“你少来了,你脸都红了。敢闯澡堂子都大气不喘的人,脸红?那不就是心虚了么。”小宋轻哼一声:“你去写回信给宫里。就按照我说的写。”
韩姬立刻立正从怀中掏出小本和笔来记录宋北云的口述。
“云受恳守一方,为主帅。主帅者,当为天命、当为皇命、当为万民命,不听君令不伺群臣。今燕京三十万军民,以云为命,若退于此时,燕京必失。”
小宋念完朝韩姬点了点头:“好了,就这么递回去。”
而韩姬脸色极不好看,这何止是公然抗命了,这就是大逆不道嘛,天底下哪里有将帅胆敢忤逆皇命的,让他撤居然还不撤,没有这个道理。
“小韩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就算绑也要把我给绑回去,因为这是你的任务。不过你要敢绑我,你试试看你能不能走出燕京。”小宋轻轻点了点韩姬的头:“在没有卸命之前,燕京之内我最大,皇帝的话也不好使。”
“可……南院大王在此。”
“他算个屁!我能把虎符给他?”
当然是不能!私自移交虎符等同谋逆啊!将帅能拿到兵马虎符,就代表是皇帝给予的最高权限,也就是说皇帝当拿出虎符的那一刻开始,就等于把整个国家的后背都交给了某个人。
这东西还能私自移交的?
“我现在就是燕京的主心骨,我为什么说你们女人的眼界就是有问题呢,包括妙言都是这个样子。短视!我一走,不管你们给出什么交代,军心就要乱,军心乱城中百姓就乱,你要不要赌一把是宋辽联军先到还是金国大军先到?用你的人头。”
韩姬脸色苍白的往后退了两步,用力的摇头。
这玩意赌的也太吓人了,谁敢赌这个啊。兵家的事,谁都说不准,现在理论上是宋辽联军会先一步抵达,而且几乎板上钉钉。但战场之上风云突变,谁也不知道到底最终会是怎样。
如果就如宋北云说的那样,他走了,但金国大军先到了。居庸关就破了,甚至都不用攻城就破了,因为城中军民会以为大辽放弃了他们,心灰意冷。
但只要宋北云在这,哪怕他吃喝玩乐嫖女人,只要他在。那就是对边军最大的鼓舞,只要他还能出现在城头,居庸关就会如钢铁一般屹立而上,别说三十五万人,便是五十万人一百万人想要轻易叩关,那也要问问脚下的长城答应不答应。
“军人是需要魂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小宋指着自己:“你以为老子不想走?我七斤三两的儿子都还没见过面呢!”
“可……您是能走的。属下不关心什么燕京什么宋辽,属下只听皇命,如今金牌已入两日,宋大人必须走!”
“来人。”
小宋一招手:“将此人拿下,动摇军心以军法处置。”
韩姬都愣了,她身侧的侍卫也愣了,但很快他们却还是簇拥了上来将韩姬给扣住了。
小宋这时再一招手:“放了她吧。”
韩姬不明所以,而小宋垂下眼皮冷眼看她:“除非辽皇亲来,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关起来。我来轮不到你来提醒我什么是必须。”
韩姬都快委屈哭了,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呢。
于是她连夜将这里的情况以八百里加急传递去了辽新都,第三日晚上时,妙言就已经收到了韩姬的书信。
看到上头的话,妙言长袖一甩,:“不知好歹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