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大朝会之日了。”
佛宝奴手中拿着信靠在窗口:“过些日子我也要打算动身返回辽国了,若是太久不见皇帝,终究是会被怀疑的。”
“回去呗,反正少个人还少个人烦我。”金铃儿一边摆弄着棋盘一边说道:“俏俏整日不见踪影说是要闭关修炼,左柔每天抢我儿子出去钓鱼,没一个省心的东西。”
“呵。”佛宝奴笑道:“知道信上说什么吗?”
“能说什么,没兴趣知道。”
佛宝奴是那种“你要是想知道就偏不让你知道,你不想知道就偏要你知道”的人,见金铃儿毫无兴致,她反而主动了起来,拿着信说道:“是为匡玉生求亲来的,还跟我讲不管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件事他当姐夫的做主了。呵呵,真是笑话,一国公主出嫁,没有文书没有朕的印信,他做主?我看看他如何做主,我偏不!”
“哦,这个你不用担心。”金铃儿落下一枚棋子,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会用萝卜雕玉玺的。”
佛宝奴愕然……
“你以为他在长安收到的那么多圣旨是哪里来的?”金铃儿仰起头:“皇权特许。”
“你的皇帝哥哥是不是疯了?”
“是啊。”
面对佛宝奴的错愕,金铃儿并不意外,因为假传圣旨可是杀头大罪,但关键是这件事是皇帝特许给他的,也就是一个特事特办。
这东西往大了说,就基本上等于是告诉宋北云,他的权力能在一定程度上覆盖掉君权,在皇帝目光不及之处,他便是皇帝。这是心多大才能干的出来这种事?这要是一旦被授权者有反心,那就等着国家被分裂吧。
“那可是宋北云。”金铃儿抬起眉头看了佛宝奴一眼:“你要是用常人之理揣测他,你这辈子都落他一个身位。”
佛宝奴眉头紧蹙:“可是我没给他授权,他怎敢……”
“他就那么干了,你怎么办?昭告天下他假传辽国圣旨?你要知道没有人点头,他假传也没用对吧,那你又处置不得他,他是宋臣。而且以他现在地位,宋国宁可用大炮轰你也不可能会把他交给你处置。所以你如果真的昭告天下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那个妹妹。”
金铃儿可是人精,虽然这些日子窝在家里带孩子,江湖上却仍有她的传闻,这可是庐州乃至大宋的第一才女,思路之清晰、条理之分明,等闲男子都不可望其项背。
在佛宝奴皱眉思考的时候,金铃儿笑着说道:“他就吃定你了,你又如何?你再心狠手辣能下令去抓捕你妹妹,但是你觉得他会把他嫂子交给你么?他是什么人,你到现在还不知道?”
“可恨!”佛宝奴用力捶打了一下窗棂:“那我直接把观音奴宣回辽国再处置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你且试试,你宣得回去,我给你当一年的丫鬟。可是你要是宣不回去的话,怎么说?”
面对金铃儿的咄咄逼人,按照道理来说佛宝奴是要针锋相对的,赌就赌了,但人间就是这么真实,她不敢赌宋北云这个狗东西。
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不痛不痒的命令,哪怕让一国公主偶感风寒离奇暴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佛宝奴现在真的是怒上心头,恨不得冲去金陵城拽着那狗东西的领口骂一遍,顶多就是被按在窗台上来一发,这口恶气该出还是要出的。
“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