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呀。”小公主掏出自己的小荷包翻看了几眼:“有……三……四……三贯多钱呢,够了够了。”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遇到青年才俊过来与我们搭话呀?”一个总是怀春的少女坐在马车中捧着下巴,眼睛都笑成另桃花的模样:“那我可不答应的,他得会吟诗才好。”
“你又开始发春了,你这小骚蹄子。”小团体中的老大是那个汉民的女孩,她年纪要大一些,办事也很老练:“你倒不如想着能不能碰见汤师哥呢。”
“那还不如碰到我宋侯爷。这侯爷一见我年少貌美,色心顿起,上来便把我掳到府中去当个侯夫人。”
车上顿时一片笑声,唯独小公主噘着嘴颇为不高兴的说道:“那可不成,他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不过她的声音小,很快就被旁边的股噪声和天上的烟花声给掩盖了过去,并没有遭人听见。
而就在整个长安都陷落在快活的海洋中时,各国的使者在住处也都看到了那样的焰火,然而他们高兴不起来也开心不起来。
不管是草原、西夏还是西域诸国,所有使者看到天空上的焰火、听到长安城的狂欢时,他们的心中反而是一种沉重。也许是“故乡何不似长安”的沉重、也许是“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沉重、亦或者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沉重。
总之,长安越是繁华越是喧闹,烟花越是绚烂,他们心中就越是阴霾。
那绽放的烟花,若是对准了人群,那狂热的少年,若是举起了刀枪。
这些都是他们不愿意也不敢想的事情,西夏曾经赢过宋、草原也赢过,甚至西域诸国都在大宋的头上打过秋风。他们看到过破败不堪、死气沉沉、畏缩不前的大宋。
他们衷心希望大宋永远都是那般的模样,但大宋终究是醒来了,醒来的中原王朝就如同一头盘亘在他们心头的梦魇,无可匹敌却又时刻都在。
这头巨兽即便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干,只需要敞开国门让人参观便足够了,民不患寡患不公啊!这不光适合某一个国家,这适合每一个人。
当那些冬日只能够靠草根熬粥果腹的人张开眼看到了门里的世界,所有的坚持都会化为虚无,他们会削尖了脑袋往宋国钻,而能钻进来的都是他们的精英,最终留下来的都是碌碌无为者,走出去的却都成为了强者。
他们可以选择闭关锁国,但真的做不到,宋北云这个人该死,他真的该死。他的商队四通八达,这些商队不光带去了商品还给各个国家带去了大宋的讯息。
他敞开了国门,叫人羡慕长安的富庶,但城门两边却都布满了枪炮,想要进来只能够卸下武装。
不管任何一个国家,拒绝了宋国伸来的手,就等于是拱手将更好的生活递给了其他的邻国,最终那个封闭的国度必将在内忧外患之中彻底消亡。
所以即便是知道宋北云打的什么算盘,各国都没有办法去拒绝,不光不能拒绝反而还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因为如果自己不拿出十二分的诚意,那么隔壁十分的诚意就已经足够换来更多的好处了。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一起举起刀枪,但刀枪在长安巍峨的城墙和锃亮的大炮面前显得那般无力,想要斥责回头却发现宋北云始终一副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