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宋北云轻笑起来:“接下来就是一出好戏了,明日去黄鹤楼转转?”
“不了不了不了……”晏殊连连摆手:“去赏樱如何?”
“鬼要跟一个男人赏樱。”松北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看你肚子上的肉,五花三层的。”
“我这都瘦不少了。”晏殊抗争道:“得瘦下去半扇猪了。”
剩下的时间,他们的事情就是等了,等着鄂州三方互相撕咬起来,只要有缝隙就能往里头插东西,这招宋北云轻车熟路。
果不其然,从第二天开始,鄂州的风向就开始有了变化,最开始接战的是两个阵营的豪强,毕竟人都给杀了,那算是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了,况且这头朝廷还在后头虎视眈眈,如果不加快进度,真的等朝廷运作起来,百年基业恐怕是要毁于一旦的。
他们斗法的方式也很有趣,别看两边都是盘踞多年的地方门阀,可真正的对抗还是需要最简单的肉搏才能拳拳到肉。
先是骑墙派的倒戈,他们为了将自己的忠心表露出来,用的净是一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快准稳狠。从最开始的断绝往来,到最后互相将对方所犯下的罪行无脑揭露,一时之间整个鄂州风雨飘摇。
这时董深下场,他先是不动声色的各打三十大板,依法小惩大诫,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两方都觉得以前给他上的供没白上,于是乎他们也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先是从文斗变成了武斗,先是组织乡民、佃农械斗,私斗之风巍然而起。杀红了眼之后便开始变本加厉了起来,连日来每天清晨都可以看到有人暴毙于街头,而一查身份几乎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个阶段其实还是骑墙派落了下风,而就在这时,董深突然换了风格,他一把将手伸到了两个阵营的脖颈处,开始严查严办,一时之间整个鄂州的气氛陡然动荡了起来,四处都是复审讨冤之案。甚至于数十年前的陈年老案都会被翻出来复审,锒铛入狱者超了百人。
这地方豪强一看,谁也闹不明白这董深是中了什么邪,但几次邀请也都被他拒绝后,这帮人终于意识到了,这个董深才是背后的老虎,他现在为了自己的活路要将这些乡绅世家给全部吃掉才算太平。
于是三方终于混战到了一起,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幸亏官家去了长安,不然现在他头疼的要命。”
晏殊站在黄鹤楼上当初他被刀捅的位置,看向下头的江城,嗤笑起来:“这一刀我不亏了。”
“差得远呢。”宋北云一旁眺望远处:“这才多久,最少还有半个月,咱们才能出手。”
现在当地的大家族已经不是皮外伤那么简单了,他们开始动用盘根错节的根系想要制裁董深这条疯狗,但问题来了,皇帝西巡去了,监国的是福王爷。而且因为钦差在此地遇刺,朝廷本来就是暴怒,这个时候突然下令撤换刺史,那不就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不打自招么?
于是鄂州豪强的求助就如泥牛入海没了消息,他们心中也愈发的焦急了起来,于是便开始造谣生事,甚至已经开始联系当地守将,想要发动兵变了。
但谁曾想,地方守将现在就是个粽子,里外里都被捆得严严实实,上来宋北云就夺了他们的军权,国安军早就掌控了鄂州的局势,守将心中端的是有万般无奈,但却根本没法子干任何事情,反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鄂州多部军队开始换防,这军队一换防,眼皮子底下都成了陌生人,哪里还会有人响应兵变之事。
折腾来折腾去,许多人都发现了不对劲,但事已至此想要坐下来协商都不可能了,已经是非杀个你死我活不得善终的结果了。
随着他们斗争的白热化,越来越的证据和证词都出现在了晏殊的手中,光证人就有十五人之多了,想要整治的话现在已经可以动手。
但宋北云却让他再等等,说是再等半个月,整顿鄂州就如履平地了。
晏殊不太了解,毕竟他的斗争经验还是有所欠缺,不过旁边有一个斗争经验丰富的宋北云,他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就跟着看了十几日的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