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哀家……”太皇太后捂着心口,突然觉得有些承受不住,吓得王艳和一旁的张皇后忙是起身要搀扶。
“都起开!”太皇太后突然声若洪钟,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脸色微微红润,显然,心口憋着的这口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她伫立着,道:“哀家万万想不到啊,竟是不识明珠……”
一声叹息之后,太皇太后苦笑,读了一辈子经,却无法知道这经的原意,却对人喊打喊杀的……这令太皇太后,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真人,是否对方继藩过誉了!”太皇太后还是忍不住狐疑。
其实普济真人,比太皇太后惭愧得更厉害,这是个少年人啊……嗯?叫方继藩的,竟是还有些耳熟。
普济真人不及多想,便道:“回禀娘娘,贫道没有资格对此人评鉴。”
太皇太后更是诧异了,没有资格的意思是,普济真人自觉得比方继藩差之千里。
太皇太后已是坐下,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念道:“方继藩……方继藩……”
此前因为张家和周家的事,令她记住了这个人,而现在……这个名字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了。
她呼出了一口气,才又道:“可是一个少年郎,如何能著此经呢?实是咄咄怪事。”
这显然很难用常理去解释。
普济真人苦笑道:“悟道无分长幼先后,终究,讲的是一个悟字吧,倒是贫道,虽是孜孜不倦,却是一无所成,贻笑大方。不过,或许他另有机缘也是未必,问明了,也就清楚了。”
太皇太后若有所思,不得不说,对这个方继藩,她不得不审慎对待起来。
哪里会想到,这么个鬼灵精怪的家伙,竟能参悟道家真经,这实是令她大为意外,她眼眸里,似是闪着光,良久才道:“传懿旨,请方继藩六月初九午时入宫庆寿……”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似乎又觉得不足,便又道:“还是辰时与太子同来问安吧。”
弘治皇帝一听,心下一凛。
六月初九,正是太皇太后的寿辰,这一日入宫祝寿,本也没什么不妥。
不过这里头的时辰,却大有玄机。
起先的时候,太皇太后是命方继藩午时来,午时就是正午,正午是开宴席的时候,此时,一些命妇会被邀请,在这个时辰入宫入席开宴,不过太皇太后不喜大操大办,因而所宴请的命妇,多是在京的国公夫人,以及一品的诰命夫人,人数并不多。
可太皇太后却很快又改了主意,将这正午改为了辰时,辰时便是卯时之后,大抵是用过了早饭,甚至让其随太子一同问安,这就是超规格的招待了。
因为除了皇室宗亲,这个时候入宫来,是大为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