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把画卷藏在身后,眼下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他不好回答。无论说实话还是撒谎,都要惹来麻烦。
就在这时,陆曦儿挺身而出,竭力维护沈溪的权威:“这些都是我沈溪哥哥写的,这位大叔,你把书还给我吧!”
话刚说完,人已被周氏拉到身后。
“放肆,什么大叔?”
“知县大人岂是你这黄口小儿可以胡乱称呼的!”
叶名溯周围的人吹胡子瞪眼,对于陆曦儿的无礼大声呵斥,小丫头藏在周氏身后,眼里闪烁着泪花。倒是叶名溯非常大度,笑着摆了摆手:
“童言无忌,无妨的,无妨的。说来这上面的内容写得也算是通俗易懂,且全部用对偶句写成,容易诵读,不失为稚子启蒙上选之书。”
“金马玉堂,羡翰林之声价;朱幡皂盖,仰郡守之威仪……妙,妙不可言,将来为人师表者,当令稚子诵读。”
话语中带着赞誉,周围马上有人应是。
到底是新任的一方县令百里候,这宁化县就属叶名溯最大。
站在叶名溯身后的苏云钟,脸色有些发黑……才在他那里蒙学不到一年的学生,居然被县太爷当着他的面夸奖,这本是好事,但夸的却不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好,而是他教出来的学生能为人师表,仿佛是嘲讽他不能为人师一样。
叶名溯说话间,没有把沈溪编写的《幼学琼林》归还,而是顺手将小册子放入袖子中,在夏主簿和周氏的引领下,从后门进到前面的药铺,等来到正堂,听到讯息的惠娘正好匆忙赶回。
“听闻谢老奉陛下旨意到闽、浙以及岭南公干,曾拜访此地,看来此处颇有紫气东来、瑶池西望的祥瑞之气。这位想必就是就是陆孙氏了?”到正堂后,叶名溯看着周氏,显然把周氏当成是药铺的正主。
周氏赶紧解释:“民妇没那本事,这位才是我们掌柜。”
说话间周氏把惠娘推了出来,惠娘突然接待这么多人,脸色有些拘谨。叶名溯视线刚一接触惠娘的娇颜,面色僵了一下,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着点点头,似是赞许,却让沈溪看出他这笑容有些虚浮,蕴带惊艳觊觎之色。
夏主簿道:“知县大人到字画店和药铺看过了,还去别家走走吗?”
“不急,不急!思古斋的徐掌柜不是说沈家小公子有名人字画吗,想必便是手里这幅,不知我可否一观?”
叶名溯看着沈溪,语气似乎是征询意见,但一身威仪却不容人拒绝。
沈溪老老实实把字画呈上。
徐掌柜这时笑盈盈过来,笑道:“这沈家小公子,背后有位收藏家,手里有不少前人的……”
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本来他是想向新知县献媚邀宠,趁机卖弄一下他对字画的了解。可当叶名溯把卷起来的画纸摊开,徐掌柜见到洁白的纸面和上面的墨迹,话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