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明钧虽然放权,但每天早起开铺晚上关门,都是沈明钧亲自来做,每天收钱算账,加上发工钱分红,沈明钧也做得有模有样,现在沈明钧和周氏不去,什么事都要韩五爷来做,韩五爷把账算完,又担心掌柜这边怀疑他私下克扣,连自己那份分红都不敢拿。
下面的伙计虽然每天工钱不少,但以往沈明钧觉得伙计做得累,总会发一些安慰性质的“勤工奖”,这也是沈溪提出来让伙计做事有动力的方法。
现在没人做主,韩五爷可不敢随便发钱,宋小城和新来的几个伙计都颇有微辞。
“韩五爷,不是妾身不想过去,您老也看到了,这药铺也忙,我还要带孩子……要不这样吧,每天里的进项,您老算好了送过来,我亲自再算算,没问题的话,茶肆就暂时交给五爷您来打理。”
韩五爷一听这话有些急了,赶紧道:“沈夫人,您不但要难煞我,还要折煞我。我就是个说书的,这茶肆的掌柜,可是万万做不得的。小掌柜呢?怎不见他,小掌柜平日里最有主意。”
遇到为难的事情,韩五爷终于记起还有沈溪这个“智多星”,四下观望,最后听到后院传来一阵琅琅的读书声,原来沈溪在教林黛和陆曦儿读书。
韩五爷把沈溪请到前面来,想听听沈溪的意思。
在茶肆里,沈溪这个小掌柜还是很得人心的,连韩五爷这样人老成精的人也佩服沈溪的智计。
“五爷,既然娘说由您老来管,您管着就是了。生意本来就是您老人家帮忙一起操持的,您当得起。”
沈溪带着几分恭维道,“再者,茶肆的生意,赚多了您老也分得多,赚少了您荷包也空瘪着,想我爹我娘就算不相信旁人,还能信不过五爷您?”
沈溪对于经商颇有头脑,并不局限一隅,自家的生意,可以请别人来管理,就好像公司请职业经理人一样,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幕后出资者来完成,在他的理念中,日常营运和决策完全可以分开。
有了沈溪的话,韩五爷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最初茶肆开张时候,就沈家父子加上他跟宋小城四个人,现在伙计数量增加,但他好歹也是元老,且赚多他分得也多。
韩五爷留下来跟周氏合计一番,根据沈溪的建议制定未来一段时间茶肆的发展策略,为了避免韩五爷说书跟管理铺子二者一肩挑太过疲劳,干脆决定他一天只说两个时辰的书,早上和下午各一场,主要负责新说本的内容,剩下的时间,则请其他说书人来说。
韩五爷来的时候愁容满面,走的时候脸上满是轻松和愉悦,在沈家老太太正式派人来接手茶肆之前,他就是茶肆的掌柜,甚至连发勤工奖也只需要回头在账册上列明,告诉沈明钧或者周氏就可以了。
转眼到了四月初一,沈明文失踪七天了。
在这七天时间里,不但沈明钧忙着找大哥,连县里沈家大房以及旁支的人也被李氏上门烦了个遍。
以往沈家有什么红白事,沈家人聚在一块,李氏嘴里总挂着他那争气考上秀才将来前途无量的长子,惹来别人不快,现在沈明文失踪,别人根本爱搭不理,毕竟从沈溪爷爷那辈已经分家,各家过着自己的日子,互不相干。
终于在四月初一这天下午,沈明钧打听到有个游学的秀才曾经遇到过大哥,说是在往北去邵武府的官道驿站里照的面。李氏二话不说,让沈明钧雇了马车,不辞辛劳往北边追去,一走又是两天杳无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