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胡为潘便宣布散会,仪式之潦草,让满心憧憬的沈溪大感意外。
从府儒学署出来。苏通邀请沈溪到街口的茶楼一叙。等到了茶楼二楼,二人相对坐下,苏通感慨道:“未料连郑兄等人也未得秀才之名。”
经常跟苏通一起的那群人,包括郑谦在内,这些人的才学都不错,但院试竞争惨烈,说是每年有五十人进学生员,但其实除了各县每届县试的县案首外,其余之人都是在为最后那三十几个名额拼搏,年纪大一点的考生相对来说在行文上更有经验,懂得把握考官的喜好。
所以,通常中秀才的主力人群是二十多岁到三十岁之间,而有真才实学之人,一般都会在三十岁之前中秀才。若三十岁往上还没中,要么真就是“生不逢时”,要么便是读死书的书呆子。
而郑谦这些人,虽然才学不错,但在答题上尚欠缺一些火候,需要通过多参加考试来累积经验。
苏通笑道:“沈老弟,看来明年的秋闱,你我要搭伴而行,以你我在本届院试的成绩,明年过岁试选拔应该不成问题吧?”
沈溪可没这么大的自信,这次他的文章得罪不少人,刘丙虽然点了他的生员,可来年的岁试就不一定了,随着新提学到任,非要把他列于末等,他也没辙。
“那可真说不准。”沈溪无奈地道。
苏通笑着摇摇头:“沈老弟心放宽些就是,今天一众同窗……不过是随便发发牢骚而已。为兄自问学得不错,与你同届中秀才,虚长你十岁,到头来可还是名列你之后,足见你文章之高妙,否则刘提学也不会差点儿点你做案首!”
沈溪知道,自己这次成绩固然不错,但这背后的事情太复杂了。
县、府、院三场考试下来,他自问均属正常发挥,却遭来无数的白眼和非议,这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文人相轻。
但凡这些读书人抓到你一点错处,便揪着不放,非要把你整到死为止。
将别之际,苏通拿出一份请柬塞到沈溪怀中:“七月初,有几个文会,沈老弟可务必要出席啊。”
沈溪很清楚,虽然苏通因为进学少了许多童生朋友,但只要他舍得花钱,很快就会结识不少一同考乡试的秀才朋友。
新人换旧人!
不过以苏通跟郑谦酒肉朋友的关系,就算以后考的不是同一级别的科举。仍旧不会断了交往。
……
……
这天,恰好也是谢韵儿南昌府回来之日,正好赶上吃沈溪进学的庆功酒。
谢韵儿这一去一个多月,回来时人精神了许多。她这趟出远门也当作是散心,比她成天闷在药铺里为人诊病心情要愉悦许多。
用周氏的话说,谢韵儿容光焕发,宛若春心萌动。
谢韵儿记挂沈溪的院试,提前几日便动身回来。毕竟宁康王朱觐钧的病情不是朝夕之间可以医治好的,需要慢慢调理,同时她也不是作为主治大夫而去,只是代为参详顾问,至于陆氏药铺生产的成药,她带去不少,并且把具体的药方交给了宁王府。
毕竟这次成药要治的是位王爷,不能说拿来历不明不白的成药去便可交差。有了药方,就算谢韵儿送过去的成药吃完,宁王府也会自行配药。不会再来汀州府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