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谢韵儿和惠娘沉默不言。
比起岁数,惠娘更年长,但却没人逼着她嫁,这是因为她是寡妇,官府的法令只对没出阁的黄花闺女有效,至于嫁人后被休了,被迫回到娘家,又或者是丈夫死了守节,就算官府要为她们再行婚配,也要考虑有没有人要的问题。
周氏发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赶紧岔开话题:“看来还是要多找一些人,为韵儿妹妹张罗对象,看看有没有能接受她出来坐诊,还能养活谢家一大家子的。”
谢韵儿自己都摇头苦笑:“这世上哪儿有这等男人?当每个人都跟姐夫一样?”
说到沈明钧,周氏脸上自然升起几分幸福的笑容,她之前已经跟沈明钧商量好了,沈溪要去省城参加乡试,她跟沈明钧一道去,除了陪儿子之外,顺便见识一下外面的花花世面,同时帮惠娘打理一下商会的生意,一举多得。
这样的好男人,你们跟我比?
惠娘笑道:“姐夫这样的好男人,确实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周氏笑完之后,就不敢再多说了,因为姐妹三人中就她自己有丈夫,另两个还独身呢,说多了只会伤害姐妹感情。
惠娘似有所思:“平日里小郎主意最多,要不问问他的意见?”
周氏啐道:“那小子成天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在这几天安分,正在楼上读书。这种事他又不懂,问他有什么用?”
沈溪正好打着哈欠下楼,听到老娘对他的非议,不由叹息道:“娘怎么老把我当成长不大的孩子?好歹我现在是秀才了好不好?照我看,让谢家姐姐随便找个人嫁了,再让那人把她休了,事情不就成了吗?”
惠娘和周氏听到这话,先是一喜,但随即都打量谢韵儿。
沈溪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女人只要嫁过人。就算第二天被休也算数。
至于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官府不会追究,毕竟县衙的人不会闲着没事成天过问一个女子的婚姻,许多时候只要糊弄过去就得了。这也算是合理利用律法的漏洞。
但问题是,嫁过人的女人跟没嫁过的,名声大不一样,谢韵儿以后再想嫁人,就不那么容易了。
惠娘迟疑半晌。摇头道:“小郎主意好是好,可如此一来,韵儿妹妹一辈子的幸福都没了,以后还如何嫁人?”
谢韵儿苦笑道:“姐姐过虑了,以我如今年岁,难道真的能找到合适的婚嫁对象吗?看看近来上门求亲的,不是续弦,就是人品有问题,要么就是身体有缺陷。以我这年岁,并非青春少艾。我已经认命了……能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就算终身不嫁,又有何妨?”
周氏叹道:“妹妹这是何苦呢?”
谢韵儿情绪低落,最后啜泣起来,周氏和惠娘好一阵劝慰,最后周氏瞪着沈溪道:“都是你,不然你谢姨也不会伤心难过。”
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给你们出主意,你们可以选择不接受,现在接受了居然怪我?沈溪委屈地低下了头。
惠娘将谢韵儿揽在怀中,道:“现在要找个人装样子成婚。事情有些麻烦。毕竟要到官府入籍,若是不可信之人,让谢家妹妹嫁过去,那边不肯罢休。死赖着我咱,那该怎么半?”
谢韵儿摇摇头,根本就没什么好主意。
惠娘想了想,突然看着沈溪,眼睛一亮:“我看,小郎就不错。”
“啊!?”
谢韵儿和周氏几乎同时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