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傻笑着问道:“是过大江吗?我听爹说过,那江面好宽的……”
沈溪心里升起一抹疑问,按照朱起的说法,他祖籍汀州,而且早年带着一群人隐居山林,应该没出过福建,没事怎会跟朱山讲起千里之外的长江?
再一想,或者朱山口中的“大江”,其实是闽江或者是汀江,但好像又不对,沿途朱山看到过汀江、闽江和钱塘江,没发出过“江水好宽”的感慨。
沈溪道:“吃过饭,先各自回房休息吧。”
正要起身离开,宁儿突然道:“小姐,让奴婢今晚跟您一起睡吧。”
林黛正恨沈溪不解风情,怒气冲冲反问道:“你干什么要跟我一起睡?跟小山睡怎么了?”
在分配房间时,沈溪自己单独一间,林黛一间,而朱山和宁儿两个属于丫头,挤在一张床上。
宁儿带着几分忌惮看了朱山一眼,有口难言。
沈溪心里透亮,朱山晚上打鼾的声音太过响亮,令宁儿睡不着……他自己也跟朱山同房睡过,深知其中之苦。
沈溪回到房中,第一件事便是更衣,然后准备去院子里漱洗。
此时已是冬月,天气寒冷,这年头卫生环境普遍较差,主要是人们为生计奔波,没心思追求生活质量。
但沈溪却是文明人,不想捂出跳蚤或者虱子来。
此行他带的衣服算不上多,最多只能做到几天一替换,在南京歇脚这几日,正好洗涤衣物补充补给。
沈溪刚换好衣服,林黛端着木盆进来,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热水。她的样子就像个贤惠的小媳妇,沈溪正要过去接过,林黛不肯,直接送到床边。
“喏,洗脚吧。我帮你。”林黛脸色有些羞红。
林黛居然主动委屈自己给他洗脚,这尚属第一次,沈溪笑道:“我自己来就好,你先回房去吧。”
林黛听到这话,带着几分羞愤道:“你是嫌弃我,觉得我不如谢姨,是吗?”
沈溪听出林黛的醋意,赶紧解释:“没有的事,就算谢姨嫁过来,不也没帮我洗过脚?”
林黛道:“可是……当妻子的就要为相公洗脚啊,我娘当初就经常帮我爹洗脚,她说,男人做大事,女儿家要懂得体谅丈夫……”
沈溪心想:“虽然林黛总不提自己的亲生父母。可到底她离开父母时已有九岁,很多事情都已经铭刻到脑海里,以前官宦千金的家教对她影响不小。”
沈溪笑道:“那你有见过我娘给我爹洗脚吗?”
这个问题把林黛给问住了。
说真的,她还真从未见过。并非是周氏和沈明钧要躲在房间里,做一点闺房之乐的事不给小的瞧,实在是没有!就算周氏对丈夫很依赖,可因她的强势,没让沈明钧给她洗脚就算不错了。
林黛一时踟躇。新旧观念对她的观念产生一些影响,但以她目前的认知,应该是沈溪说得对,毕竟以后她要嫁的人是沈溪,女人以丈夫的意念为准则总没错。
沈溪见林黛不肯走,笑道:“小媳妇,我要脱衣服了,你再不走,我就抓你过来,给你洗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