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前后三场,所作文章二十几篇,字数上万,直接背默出来,简直是要人命啊。就算是高考语文能考满分,让他回头把自己的作文一字不落默写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伦文叙和孙绪一听傻眼了,这么不可理喻的要求。出自李东阳之口,还跟鬻题案有关,到底默不默写?
要是背默不出来,那当如何?
只听李东阳续道:“也非全数。只需将第一场论语题,第二场表题,第三场三、四问誊默!”
要求是降了一些,从本来二十多篇文章,缩减为一道论语、三道表题、两道策问,是要写六篇文章。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要背两千多字,这要是背不上来,难道就说一定是跟鬻题案有关?
沈溪心里也在揣摩,很显然就算没提前知道考题,让他背出自己的成卷文章,也是有些困难的,但也并非不可实现。
沈溪自己就经常做文章,回头再默写下来,让冯话齐拿回去参考,因为他有这能力,而冯话齐又知道他有这能力,并不稀奇。
沈溪继而想,这李东阳是否在“反考察”,能背默上来的,反而是有嫌疑呢?
明摆着的事情,若提前得知了考题,肯定要找人做题,然后把题目都背好,到考场之时,再将了然于胸的成题默写下来……
沈溪心说,这是能背出来,也不能照背啊。
有案桌,但没有凳子,连地席都没有,三人只能蹲在地上自己研墨,自己默写。
伦文叙还好一些,他毕竟是名儒,对于自己所作文章,只在一些转折语气词上或者不能记全,但文章论点骨架大抵是没有偏差的,可那边孙绪,本来就是个狂放书生,做文章讲究的是意到手到,让他再把做出来的文章重新默写一边,还真将他给难住了。
沈溪提起笔来,却不知怎么下笔。明明能背得一字不落,偏偏要藏拙,就怕事后别人再听说他以前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旧事重提,那他今日背默有误就是有意诓骗,或者给将来挖下个大坑。
沈溪心想:“算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沈溪不再刻意藏拙,于是将自己之前所作的几篇文章,全数列于纸上。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三人相继将自己的六篇文章写好。之前李东阳已在审视三人作好的文章。
等全数完成,三人重新站到一边。
蹲了一个多时辰,三人腿脚都有些麻木,站不稳当。
最后李东阳所注意的,自然是“四子造诣”的策问题,将三人卷子上的题目,跟原卷上的比对过,李东阳抬起头来,略微皱眉看着三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沈溪身上……显然沈溪作答的一字不差,引起他的怀疑。
“伦文叙、孙绪,你二人可以回去了……沈溪,你且留下,有些话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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