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心底多少有些失落,他自问来到这个世界后,心中牵挂最多的女人不是便宜老娘周氏,也不是林黛和谢韵儿,想的最多的却是惠娘,这是一种极其复杂难明的情感。
谢韵儿不知道沈溪心中藏着对惠娘的企图,笑道:“妾身只见过掌柜的一次,要不下午妾身陪相公一起过去吧,正好看看曦儿那妮子,听说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说罢谢韵儿对沈溪眨了眨眼,对于沈溪和陆曦儿的关系,她清楚得很。
沈溪虽然一直把陆曦儿当作妹妹,但陆曦儿没有把沈溪当作大哥哥,陆曦儿很早就说过要嫁给沈溪,那时或许是儿时的戏言,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陆曦儿对于沈溪的感情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变化,如此一来,有些事便不可避免地会拿到明面上来说。
可惜到目前为止,惠娘似乎并没有把女儿嫁进沈家做沈溪妾侍的意思。
“你去吧。”沈溪想了想,最后还是回绝了,“我下午要去国子监拜访谢老祭酒,回来应该很晚了。”
“嗯。”
谢韵儿点了点头,“听说掌柜的这几天已把商会在京城的生意整合起来了,又开始忙碌,妾身很佩服她,她算得上是个大能人,恐怕连许多男人都及不上她。”
沈溪摇头苦笑了一下。
若说天下间哪个女人对自己最刻薄,惠娘算得上是第一号人物。
这年头手头握有大笔钱财的人,照理不会对自己太刻薄,通常会花钱置地当个大地主,只要不与权贵发生冲突,安稳一生没有任何问题。可惠娘就好似那天生喜欢折磨自己为乐的人,这或许跟惠娘本身是寡妇的身份有关,她想用事业心来麻痹自己,所以才会到一个地方就大展拳脚。
对此沈溪有些无可奈何。
……
……
吃过午饭,沈溪乘坐马车到城北的国子监见谢铎。
谢铎寓所外门可罗雀,倒不是说没人想拜访他,只是客人来了连门都进不了,老是吃闭门羹,久而久之也就不再登门了。
只有沈溪把谢铎的居所当成自家后花园,想何时来就行,而每次都会得到谢铎的盛情款待。
今天谢铎似乎猜到沈溪会来,在家里准备好了西湖龙井等他,沈溪到了后,谢铎甚至拿他刚画好的山水画让沈溪点评。
沈溪仔细端详。
画的主体是一个烟波浩渺的大湖,湖边有一个亭子。一位老叟坐在亭边的红松树下垂钓,悠然自得。上面有谢铎题的诗:
雁湖高处不胜舟,见说诸天在上头。定有琼台非世界,更无花木亦春秋。谈空漫忆三生在,飞锡终谁一到休。不识阆宫蓬岛外,几人曾伴赤松游?
“谢师的画好,字也好,可谓相得益彰,令人叹服。”沈溪赞叹道。
“你就会捡好听的说,谁不知你和唐寅斗过诗画,如今你们的画还挂在闵生茶楼,老夫曾去看过,画的确很好,可惜少了那么一点儿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