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出宫门时,沈明有怅然若失:“我……对不起列祖列宗,你别对家里人提及,当我死了吧!”
沈溪稍作思虑,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诫:“张公公不要与外臣走得过近,否则恐引来杀身之祸。至于五郎那边,我会跟家里提及。”
“多谢沈大人提醒。”
沈明有送沈溪出了宫门,又向沈溪深施一礼,看似告辞,实则感激。
或许沈明有知道二房在沈家地位不高,若想得到沈溪照顾他儿子,必须有所付出,所以他才会将平日里听到和看到的东西,用文字的方式通知侄儿。
沈溪终于知道弘治皇帝为何见到他前后两份奏本后会那么高兴了,因为他所提建议,分明就是皇帝心中所想,唯一就是没有沈溪提供的这么全面。
“大人是否回府?”
停在宫门口的官轿,还担负着送沈溪回去的任务。
沈溪这才记起家里正在分娩的娇妻,赶紧上轿,紧赶慢赶往家里去。
……
……
乾清宫。
与谢迁商议完事情,朱祐樘显得很高兴,道:“谢爱卿为朕举荐了一个栋梁之材,沈谕德才学见识远在那些庸碌臣子之上!”
谢迁听到弘治皇帝对沈溪评价如此高,不由替沈溪诚惶诚恐:“陛下言过,沈谕德到底年轻,如何当得起陛下如此赞誉?”
“哈哈,朕今天高兴,若是按照沈谕德所提,于草原各部分化瓦解,那我大明北部边疆未来几十年都会平安无事,这能节省我大明多少开支?将士不至于血洒疆场,百姓也不会流离失所……咳咳。”
朱祐樘一激动,剧烈咳嗽起来,许久之后才平息,但已是满脸潮红,“唉!朕身体大不如前了,若是往前两年,朕定要饮上几杯庆贺。”
谢迁赶紧劝谏:“陛下龙体为重。”
“朕也知道身体要紧,可惜许多事容不得怠慢。”朱祐樘感慨地说,“如今国库入不敷出,朝廷处处都需要钱粮,朕寝食难安。太子年少,若朕一病不起……”
“陛下躬体康健,又有上天庇佑,岂会生病?”谢迁连忙又道。
朱祐樘摆了摆手:“谢爱卿不用如此,朕身体的情况比谁都更清楚。谢爱卿有时间的话,多提点一下太子,他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别人无法想象的巨大压力……或许是朕对他的期许太高吧!”
“是,是。”
谢迁听到这话,赶紧行礼应是。
朱祐樘道:“不提朕的身体了,却说这沈溪,朕翻阅过太子的日常起居记录,发觉太子上沈谕德的课最为认真,朕问及他廿一史中的知识,他基本能对答如流,且见解新颖独到,令朕深感欣慰。”
谢迁心里偷着乐,我看中的有本事的人,能差得了?沈溪啊沈溪,你造化不浅,居然能让皇帝留意你,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可惜。”
朱祐樘话锋一转,“沈溪始终太过年轻,若担当大任,恐为外官所轻,朕与你知道他能力卓著,可外人不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