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傅宗龙告退而去,朱由校靠在椅中微闭上眼睛,为自己的判断和决定感到十分欣慰。
难得有个能持稳健方略平叛的官员,自己和兵部所定下的策略,也就不用太担心会落实不力了。
而现在的贵州巡抚王三善,固然是个能将,但他的骄傲却是让朱由校难以放心。况且,他还是个守旧的能将,所行之事不符合朱由校的心思。
稍微歇息了片刻,朱由校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来,坐起身子,对宫人吩咐道:“拟旨,着右副都御史、并抚治郧阳的蔡复一晋云南巡抚,即刻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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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春宫。
张裕儿拦阻了母亲对小妹的惩罚,把婉儿拉到身边,取过宫人递上的湿毛巾,给小妹细心地擦干净脸蛋儿。
“婉儿这般可爱,皇爷都没怪罪呢!”张裕儿笑着捏了捏妹妹的脸蛋儿,说道:“还给你装了这么多好吃的,高兴吧?”
张婉儿咧开小嘴,嘻笑道:“我磕头磕得好啊,每一下都到地呢!”
张裕儿笑着点头,又问道:“可看见白娘娘了,就是一只白胖的猫咪,它是不是又在睡懒觉?”
张婉儿摇头道:“我没看见猫咪呀!”
张裕儿有点失望,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又嘱咐了妹子以后不要乱跑,才打发她去玩耍。
段氏逐渐适应了宫内的生活,从惶恐小心变得胆大张狂起来,这让张裕儿很不高兴,要她出宫回家。
见张裕儿得了空儿,段氏凑近过来,腆颜道:“裕儿呀,娘知道错了,再不对人吆五喝六乱叫唤。”
张裕儿看着母亲陪着小心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母亲须记得,让您和小妹进宫来陪,已经是皇爷格外开恩。少不得有人嫉妒眼红,来寻不是。”
顿了顿,张裕儿加重了语气,告诫道:“若不能谨小慎微,母亲便是害了女儿。自古以来,失了恩宠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又有多少,她们的结局恐怕连宫女都不如呢!”
段氏脸上现出悔恨,连连点头,说道:“女儿变成娘娘千岁,娘是有点太得意了。以后一定收敛,一定改。”
张裕儿轻轻颌首,觉得也不好太过深责,便把母亲拉到身旁坐下,随意地聊着天。
“婉儿,小心别碰着宝镜。”段氏抬头看见婉儿站在桌前,正对着能照得人纤毫毕现的宝镜做怪样儿,不禁又开口斥责。
张婉儿轻轻吐了下舌头,乖乖地跑到一边。
张裕儿笑了笑,打心里喜欢这个小妹妹,可还有件事情梗在心里。她也想白娘娘,可不知道皇爷为啥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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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
皇后张嫣正揽镜梳妆,为晚上皇帝的驾临作准备。
宝镜中,粉红似白的脸庞,明眸善睐秋波流转的大眼睛,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都是那么真亮清晰。